呼呼呼
恍如雕塑的眾人,耳邊飄蕩著唐天充滿節(jié)奏感的呼嚕聲,遠(yuǎn)近可聞。場內(nèi)正中央,唐天仰面沉睡,張大著嘴巴,嘴角流著口水。
夏安像燒焦的雕塑,一動不動,他的胸前,五個貫穿的洞口,可怖至極。他的眼睛睜得老大,氣息全無。
鬼爪神色漠然地站直,灰白的眸子,比往日多了一絲銳利,就像銹跡斑斑的刀,磨去外面層層鐵銹,露出里面的崢嶸。
他轉(zhuǎn)身向唐天走去,撲通,夏安倒地聲在身后傳來。
鬼爪腳步?jīng)]有絲毫停留,平靜的臉龐下,內(nèi)心翻騰不休。
天空下當(dāng)年的畫面顏色還未褪去風(fēng)中昔日的誓猶在耳畔你還要努力活著你還要拼盡一切地戰(zhàn)斗
鬼爪,你可愿意?
哪怕你殘缺不齊,哪怕你已老鈍暮年,哪怕一切都有如鏡花水月模糊不清遙不可及,哪怕到頭來一場空?
鬼爪,你說,你可愿意?
你說你說啊你大聲說啊
對著你記憶中的天空,對著埋藏你的大地,對你自己的那顆已經(jīng)殘缺不齊沉寂已死的心說
大聲說!
徐步向唐天而行的鬼爪,胸膛像有團(tuán)火焰在燃燒,燒得他感覺呼吸有些困難,不,自己怎么可能會有呼吸?
鬼爪扯了扯僵硬臉龐,不過,這種感覺,真是美好啊!
我還活著
實實在在的活著
他驀地站定,卷起的風(fēng)撞上他的背,轟然四溢,沙啞而僵硬兩個字順著這些激蕩四溢的氣流,決然猶如戰(zhàn)書般,傳給天空傳給大地傳給自己心中的每個角落。
“來吧!”
他沒有理會旁人震撼的目光,他沒有理會風(fēng)中那裊裊的余音,激蕩的火焰倏地歸于平靜,他重新邁開步伐。
鬼爪,你的戰(zhàn)爭開始了。
你畏懼嗎?害怕嗎?怯懦嗎?
默然無,一片死寂中,鬼爪走到唐天身邊,轉(zhuǎn)身,環(huán)顧全場。凜冽的目光是那烈酒灑落刀鋒,猶如當(dāng)年那般震懾群雄。
他閉上眼睛,低垂目眉,寒刀入鞘。
場內(nèi)竟然響起一片松一口氣的聲音。鬼爪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,那股無形壓力,竟然有如實質(zhì)般壓得他們每個人心頭都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武候明候兩位長老,臉色如常,心中卻亦同樣駭然。
大師級武技!
剛才那個枯瘦的老頭,用的絕對是大師級武技。武侯和明侯兩人都是天路級武者,而兩位長老實力更加深不可測,但即使如此,四人竟然沒有一人練成大師級武技。
大師級的武技,天賦和勤奮缺一不可,因此練成大師級武技的人,少之又少。每一個能夠練成大師級武技的人,都是天才中的天才。
“像不像光明武會的火鐮鬼爪?”云長老壓低聲音問林長老。
林長老先是點頭后來又搖頭:“看上去很像。不過,火鐮鬼爪在光明武會五階爪功中排第三,你覺得這像五階爪功嗎?”
“不像!”云長老斷然地?fù)u頭:“五階爪功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!哪怕鬼爪親至,也絕對不可能把五階武技,用到這地步!”
“嗯,我也覺得不像?!绷珠L老低聲道:“這門爪功起碼六階,我懷疑甚至可能七階,但絕不可能五階,我不相信光明武會會犯這樣的錯誤。”
“那個拿著銅笛的,我總覺得應(yīng)該在哪來見過,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?!痹崎L老眼神不時地瞟向魔笛。
“你不說也罷,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。”林長老的面色凝重:“這么看來,拿銅笛的魂將,應(yīng)該也不是無名之輩。”
“那架具機(jī)關(guān)武甲應(yīng)該是南十字兵團(tuán)的青銅武甲,他們竟然能弄到這樣的東西,手段真是通天,背景很深啊?!痹崎L老心生同感,他忽然覺得問題有些棘手。
黑魂內(nèi)部的派系多如牛毛,比起光明武會更加夸張,還有很多隱秘的派系,就連黑魂內(nèi)部的人,往往也弄不清楚。
黑魂魚龍混雜,人員來歷十分復(fù)雜,內(nèi)部的競爭,遠(yuǎn)比外部更加激烈。這和黑魂的生存哲學(xué)有關(guān),黑魂崇尚競爭,比光明武會更崇尚。而且黑魂的歷史悠久無比,長久以來,黑魂更多地生存在黑暗和陰影之中。
只有天興星群這樣的偏僻角落,黑魂才會傾注心力,把它當(dāng)作一個低階的基地。
黑魂的影響力,更多地隱藏在黑暗和陰影之中。他們通過一張張無形而龐大的網(wǎng),攫取驚人的財富,他們的身影,幾乎在每一件歷史大事件都隱約可見。
他們的組織看似松散,實際上,卻異常嚴(yán)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