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起身了,可還有哪兒覺著不適?”
顧君澤轉(zhuǎn)過頭來,嘴角噙著一抹淺笑:“已無大礙,就是身子還有些乏累,躺久了悶得慌,起來曬曬太陽,倒覺得暢快些。”
楚若涵搬了張凳子,坐在他旁邊,“要不要把方太醫(yī)抓起來細細審問?那藥方有鬼,他難脫干系!”
顧君澤微微搖頭,神色凝重,緩聲解釋:“此事沒那般簡單。我喝的這藥,起初并非方太醫(yī)所開。乃是上一任太醫(yī)院院政田大人?!?
他頓了頓,似是回憶起往昔,輕咳幾聲,又接著說道:“后來田院政一家突遭橫禍,被賊人滅了滿門。打那之后,我的病才由方太醫(yī)負責(zé)?!?
楚若涵柳眉緊蹙,顧母的膽子這么大,連太醫(yī)院的院政也敢殺人滅口?
“雖說方子不是他開的,但方太醫(yī)身為醫(yī)者,怎會看不出藥方中含有鬼罌粟這種害人的東西?”
“他明知藥方有鬼,卻還是不動聲色,繼續(xù)讓你服這藥物,他的嫌疑還是很大。”
顧君澤微微抬手,輕輕按壓著太陽穴,臉上雖仍帶著病容,神色卻無比凝重。
“現(xiàn)下確實還不是動他的時候,不能打草驚蛇。”
“這方太醫(yī),說來還有些淵源。他是父親引進太醫(yī)院的,算起來,還是祖母的同鄉(xiāng)。當(dāng)初父親許是念著這份同鄉(xiāng)情誼,又看重他的醫(yī)術(shù),才將他舉薦入宮。”
楚若涵心下猛地一動,顧母本就是安陽侯生母的娘家侄女,如此一來,這方太醫(yī)可不就是顧母的同鄉(xiāng)!
怪不得……
“要不要把此事稟告給太后?”楚若涵提議道。
顧君澤搖了搖頭,“她老人家去武夷山清修了,就算把此事稟告給了宮中,可沒有直接的證據(jù),還是無法將她繩之以法?!?
楚若涵微微額首,他說的對,若不能一擊即中,今后還不知會出多少陰損法子。
只有千日當(dāng)賊,哪有日日防賊的……
另一邊林星瑤看了一天的賬本,身旁的賬冊堆積如山。
陪侍在側(cè)的嬤嬤瞧著賬本上那寒酸的數(shù)字,終于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,氣呼呼地開了口。
“郡主,您瞧瞧,這像話嗎?堂堂的侯府賬面上竟然只剩五百兩銀子!侯夫人居然還把掌家的鑰匙,交到了您手上,這不是成心給郡主您使絆子嗎?”
嬤嬤說著,雙手叉腰,臉漲得通紅,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林星瑤知道侯府虧空,但也沒想到會虧空到如此地步。
嬤嬤湊近幾步,壓低聲音又道:“郡主,老奴還聽說,安陽侯前些日子變賣了不少的產(chǎn)業(yè)呢?!?
“您猜怎么著?其中一座看著不起眼的荒山,就賣了整整二十萬兩白銀!這錢進了府里,卻跟打水漂似的,沒留下一星半點,也不知都花到哪兒去了,莫不是被人偷偷昧下了?”
昧下?那么大的一筆銀子,誰敢?
應(yīng)是安陽侯就沒把這筆銀子放在府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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