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顧母面前曲意逢迎,極力地去討好奉承,而面對楚若涵這個曾經(jīng)的主子,卻是絞盡腦汁,用盡各種陰毒手段去折磨她。
似乎要將從前身為下人,所有怨憤與不甘,都發(fā)泄在其身上。
奶嬤嬤因護主心切,被寶玲污蔑偷了侯府的珍貴物件,在一番嚴(yán)刑拷打后,含冤而死。
還有玉玲的死……
這一世,楚若涵將寶玲送到了安陽侯的‘床’上,她今日所受的,也不過是楚若涵遭受的十分之一。
楚若涵深諳“欲要使其滅亡,必先使其瘋狂”之道。
寶玲與顧母結(jié)了梁子,必不會善罷甘休,就先讓她們狗咬狗。
那些曾經(jīng)的痛苦與屈辱,楚若涵定要讓她們一一親身領(lǐng)略,以血還血,以牙還牙。
方能消解心頭之恨,為往昔討個公道。
她的心境亂了,手中畫筆也開始失控。寒梅圖上的紅梅似在痛苦地顫抖,點點墨跡暈染開來,恰似血淚斑斑。
楚若涵閉上雙眼,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重新平靜,然而,微顫的手卻一時難以恢復(fù)如初,畫筆也只能暫時擱置在一旁。
于顧母而,如今的處境可謂四面楚歌。寶玲狼子野心,趙姨娘暗藏心機,此二人皆與她針鋒相對。
那杜若靈又不時作妖,她自顧不暇,想必是再無多余心力,來顧及鴻蒙院這邊了……
奶嬤嬤浸濕帕子,輕輕擦拭楚若涵那沾染了墨跡的手。
“小姐,如今身邊只有玉玲一人貼身伺候,老奴這心里總是不踏實。要不,老奴再提上來兩個丫鬟?人多些,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?!?
楚若涵微微搖頭,“侯府的下人未必忠心,隨意提上來的,我又怎能放心。此事我已經(jīng)交給爹爹去辦了?!?
楚若涵拜托楚父的第三件事,便是為她尋一個會功夫的貼身伺候。
侯府水深,她想要復(fù)仇,需得先自保。
奶嬤嬤聽了,微微點頭,手上的動作未停,“小姐考慮得周全,還是老爺出面穩(wěn)妥?!鳖D了頓,她似是猶豫了一下,還是壓低聲音勸說道:“小姐,您與世子成婚以來從未同房,時間長了,下人難免會有閑碎語。”
“老奴是怕這些語會有損小姐的清譽,對您日后在府中的處境不利啊。”
楚若涵的眼神微微一黯,這個道理她如何不知,可顧君澤那身體?
她微微嘆了口氣,“請世子過來用晚膳吧?!?
奶嬤嬤心中一喜,“是,老奴這就下去安排。”
她匆匆轉(zhuǎn)身,腳步輕快地走出房門,臉上帶著些許期待的神色。
奶嬤嬤特意問了伺候世子的老人,準(zhǔn)備的都是顧君澤愛吃的。
不多時,影青推著顧君澤緩緩步入。他面色蒼白,身形消瘦,卻依舊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。
“世子?!背艉⑽⒏A艘桓?。
顧君澤微微點頭,抬手示意影青退下。
“今日怎地想起邀我用膳?”
楚若涵莞爾一笑,巧妙地避開那探究的目光,纖手輕抬,用銀筷夾起一塊魚肉,放入顧君澤的碗中。
“這道松鼠鱖魚是府中廚子的拿手菜,世子嘗嘗,肉質(zhì)鮮嫩,酸甜可口?!?
顧君澤目光在她臉上短暫停留后,緩緩收回,轉(zhuǎn)而落于碗中的魚肉上,輕嘗了一口,“確實不錯?!?
用膳間,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。
飯后,顧君澤喚了影青進來,準(zhǔn)備如往常那般回房休息。
楚若涵猶豫了一下,還是輕聲說道:“世子,夜已深,不如就在此留宿吧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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