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姣姣喝了兩口才緩過來,眼睛里逼出生理性眼淚,杏眼水蒙蒙的。
厲明霄看著心如擂鼓,想起昨天她也曾經(jīng)露出過這般模樣,是在他手里……
吃塊餅子都能把自己吃成這樣,真是嬌氣。
厲明霄干脆拿過顏姣姣手里的玉米餅子:“算了,別吃了?!?
看她一口一口吃得那么艱難就知道她不愛吃。
顏姣姣不敢說話。
這飯都不給她吃了,再說點什么他不喜歡的話,不理她了怎么辦?
幸好,吃了兩口餅又喝了幾口水,肚子有東西就不那么餓了。
不過,那水有點甜,好像是加了糖的……
顏姣姣偷偷看厲明霄: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,竟然喜歡喝糖水。
離開太平大隊的范圍,厲明霄沒有再刻意拉開跟顏姣姣的距離,走一段歇一段的,眼看著這樣下去兩三個小時都到不了縣醫(yī)院,正巧遇到其他大隊的牛車。
厲明霄跟人商量了下,付了點錢,兩人坐牛車趕到縣城。
在縣醫(yī)院,顏姣姣沒有查出任何問題。
厲明霄想跟醫(yī)生說一下,顏姣姣急忙拉住他,哀求地看著他:“別說……”
人多嘴雜,現(xiàn)在的醫(yī)生又不會幫忙保守秘密,被人知道了,她就沒法做人了,再說,她知道自己沒事,只是厲明霄不知道而已。
從醫(yī)院出來,厲明霄面色凝重。
查不出問題,那代表問題很大。
他明天就會離開太平大隊,如果他離開后她又發(fā)病怎么辦?
心里,其實有個答案。
厲明霄帶著顏姣姣去了國營飯店,點了一葷一素兩個菜,又要了兩碗米飯。
等菜的時候,他神情嚴肅地問:“醫(yī)院也沒辦法,你有什么打算?”
顏姣姣緊張得喉嚨發(fā)干。
她有個想法,但怕太著急,引起厲明霄的警覺和反感。
如果現(xiàn)在是1976年,她可以大膽示愛,因為那時候家里已經(jīng)摘掉壞分子的帽子,她能跟普通人一樣生活
可現(xiàn)在是1970年,她得夾著尾巴做人。
顏姣姣心念轉(zhuǎn)動,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,小聲道:“沒事的,我泡泡水缸就好了?!?
厲明霄眉心又擠出一個川字。
沉默良久后,他緩緩道:“你跟我走吧?!?
顏姣姣驚訝地抬眼看他。
厲明霄有些緊張地攥了攥拳頭,喉嚨里干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
他很多年都沒有這么緊張過了,跟敵特面對面迂回時,他都能談笑風生、游刃有余。
只有面前這個嬌氣的小姑娘,能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。
顏姣姣還處于驚喜中,不過,她表情管理做得好,努力擺出一副傻呆呆的模樣:“我跟你走?這……”
她想問,她用什么身份跟他走?
下一刻,不用她問出口,厲明霄給了她答案。
“我們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,你跟著我?!?
頓了頓,他又補充道,“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只是無奈之舉,你現(xiàn)在的情況不適合單獨留在太平大隊!但你就這么跟我走也不行,你是知青,不能隨便離開大隊,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,不過你放心,我不是要占你便宜,我們……假結(jié)婚!”
厲明霄說得很慢,很嚴肅。
這是他深思熟慮后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。
嗯……沒其他想法,真的!
顏姣姣卻依舊是那副震驚的表情,不是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