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能不記得呢!”徐大人說話間都帶上了幾分諂媚之意了,“您可是老太爺親手教出來的?!?
“那倒不敢當(dāng)!”邵青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,道:“你這是在下關(guān)巡檢司當(dāng)大使??!”
“是?。∈前?!”徐大人不好意思地地笑了笑,道,“比不得邵小爺,前程似錦!”
他說著,想起了這次沖突,抬腳就沖著因為驚駭而忘記了哀嚎的斗雞眼兩腳,喝斥道:“一個個都躺在地上做什么?還等我把你們扶起來不成?整天就知道狐假虎威、欺強(qiáng)凌弱,今天受了教訓(xùn)吧?還不趕緊爬起來給邵小爺磕幾個頭,讓他大人不計小人過,高抬貴手放你們一馬。”
邵青可不能讓人把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。
他陰陽怪氣地道:“你這哪是讓我放他們一馬,你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吧!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家老太爺御下有多嚴(yán)嗎?”
然后還不滿地道:“你們抓水盜就抓水盜唄,要重新審核路引、貨物我們也不是沒讓你們看,沒讓你們驗,可你上來就說我的貨物超重了,要罰我三倍的稅金,”
他說著,指了船身,還唯恐看熱鬧的人不知道似的,非常大聲道:“你看看,你看看,我這船像是超重的樣子嗎?”
船吃水得厲害,可查出的貨物只有那么多,會被懷疑偷稅漏稅,這也是重罪。
眾人都朝他們的漕船望去。
淺淺的水位,比旁邊的漕船吃水都輕,就更不可能超重了。
邵青還生怕別人不相信的樣子,繼續(xù)高聲對徐大人道:“你要不相信,去拿了秤來也行。我就不信了,這南京城里沒有個說理的地方?!?
徐大人聽了,吃了斗雞眼的心都有了。
巡檢司的常干這種事,可通常都會逮了那些鄉(xiāng)下來的艦舨和烏蓬船來擼,誰他媽的會找漕船的麻煩——那些漕船就算是從外地來的,那也不是猛龍不過江,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翻船的。
“誤會!誤會!這完全是誤會!”徐大人忙不迭地解釋,還說那斗雞眼,“根本不是我們巡檢司的人,是春節(jié)臨近,來往船只太多了,臨時請來幫忙的,不懂怎么看船重?!?
他還裝模作樣地將綠衣官服的人大罵了一頓,讓他把這斗雞眼開除了:“我們巡檢司,不可能再用這樣的人!”
并讓人把斗雞眼的官服扒了:“給我們巡檢司丟人現(xiàn)眼!”
那模樣,不知道有多大義凜然。
眾人看著一陣嘩然。
斗雞眼一聽傻了眼,顧不得身上有傷,爬過來就抱徐大人的大腿:“大人饒命!大人饒命!我再也不敢了!”
徐大人氣得不得了。
這個時候是向他求饒的時候嗎?
難怪會出這樣的紕漏,那腦袋瓜子就是擺設(shè)吧!
他朝著綠衣服官的使眼色。
綠衣服官的可算是看明白了。
他們這是捅了馬蜂窩。
他上前就朝著斗雞眼踹了兩腳,壓低了聲音暗示道:“你傻了?給誰磕頭呢?”
斗雞眼也算能伸能屈了,他轉(zhuǎn)身就撲通一聲跪在了邵青的面前,頭磕得呯呯地響:“邵小爺,求您饒我一命!我知道錯了!我再也不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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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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