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會長等人聽了,都非常的興奮,連聲夸宋積云宅心仁厚,說她不僅繼承了她父親宋又良的衣缽,還繼承了他的品格。待到宋積云說明請他們來的緣由,馬會長等人更是熱淚盈眶,紛紛贊她給景德鎮(zhèn)眾人留了條活路,仿佛宋積云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似的。不僅讓她放心大膽地收各家瓷坯,還給她出謀劃策,告訴她哪些人家做生意忠厚老實(shí),可交,哪些人奸詐狡猾,不可交,恨不得親手寫一份名單給她。
宋積云知道能讓馬會長推薦的除了人品不錯,應(yīng)該還是一直支持他的人。她樂意做這個順?biāo)饲?,且考慮到萬一這些人鬧出什么幺蛾子,也能找人出面處理,遂全按照他們的意見,一起確定了合作的人家。
有的人家沒有這個能力做瓷坯,但有擅長淡描、刻花或者是施釉之類的工序的,她干脆進(jìn)行了一次公開選拔,都收了進(jìn)來。
景德鎮(zhèn)最頂尖的師傅,幾乎全都在她的窯廠做工。
對于沒能入選的,她很是歉意:“如今只能收這些人,等窯廠的生意好些了,肯定會擴(kuò)招的?!?
既然能燒瓷,一家總有個拔尖的。
在這樣的當(dāng)口,能有口飯吃,也沒誰去挑剔了。
眾人不僅不怨恨,還都很感激。
有些覺得自己學(xué)藝不精的,還想到宋家窯廠當(dāng)學(xué)徒。
一時間到處是請宋家窯廠的大師傅、大掌柜們吃飯的。
而且眾人覺得,宋家窯廠此時不過是不愿意和良玉窯廠打擂臺,時間長了,宋家窯廠堅(jiān)持不下去了,肯定會開龍窯,和良玉窯廠一爭高下的。
良玉窯廠只有玉瓷和青花瓷,玉瓷不用說了,是從宋家得來的手藝;青花瓷則是以降價打敗了其他窯廠和作坊的。宋家窯廠則不一樣,且不說玉瓷原本就是他們家的,就是那龍窯,也是他們首創(chuàng)的,昌江幫到現(xiàn)在還遵守著承諾,只給他們一家砌龍窯,還有那新創(chuàng)的甜白瓷,被御窯廠看中,幫著御窯廠燒貢瓷,別人家一窯難求的釉上彩,他們家更是賣成了青花價。
跟著宋家窯廠肯定比良玉窯廠有前途。
景德鎮(zhèn)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和宋積云合作。
宋家窯廠至此客似云來。
宋積云還趁機(jī)推出各種優(yōu)惠。
良玉窯廠的生意很快又跌落下去,比原來還不如。
之前給良玉窯廠送瓷坯的人都后悔不已,悄悄地聯(lián)系宋家窯廠的大掌柜、大師傅們,想改弦易轍,給宋家窯廠送瓷坯,或者是到宋家窯廠做工。
宋家窯廠自然不允。
周正等人被請客送禮都搞怕了,躲到宋積云這里來,歡天喜地地抱怨:“看著雞鴨魚肉就不想下筷子,只想吃點(diǎn)時蔬咸菜?!?
宋積云哈哈大笑,叮囑周正:“你注意一下那些來我們窯廠做工的師傅們,看能不能留下幾個?!?
釉上彩填一種顏色和填兩種顏色、三種顏色的成本區(qū)別不大,宋積云決定迎合春節(jié)的喜慶,多燒幾種顏色。
他們現(xiàn)在缺人手,特別是有經(jīng)驗(yàn),手藝高超,能直接做事的師傅。
周正會意,笑道:“您放心,我知道怎么辦!”
既要能把師傅挖了過來,還不能讓別人覺得他們做事不地道,傷了感情。
周正做事,宋積云還是放心的。
她和周正說起了御窯廠競標(biāo)的事:“我們家的甜白瓷肯定是能上的。但宋桃和萬公公攪和到了一起,青花估計(jì)會交給良玉窯廠。但御窯廠自己的大師傅們本身就擅長燒青花,宋桃的東西送進(jìn)去,未必能占多大的便宜?!?
周正另有擔(dān)心,脧著宋積云道:“怕就怕宋三小姐打得是祭瓷的主意——宮里的貴人誰知道我們窯廠一年能燒多少甜白瓷出來?到時候上貢的祭瓷一半是甜白瓷,一半是玉瓷,誰又能說什么?”
甜白瓷是新瓷,剛成為貢品,成品不穩(wěn)定,只好用一部分玉瓷代替,這是很正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