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積云半點不心虛。
書海浩瀚,此時的資訊就是如此的不發(fā)達,誰又敢說自己什么都知道呢?
她笑道:“可能吧!我在書上看到的?!?
她還反問他:“番薯是什么?長什么樣?伱吃過嗎?是什么味道?好不好吃?”
元允中眉角上揚,笑了起來。
溫暖的燈光都被他打碎。
如陽光般灼烈,照亮了這昏黃的小酒肆。
“沒想到宋小姐博覽群書?!彼⑽⒏┥恚曇粢材土藥追?,像低弦的和鳴,“我是聽家中長輩說過。他曾經(jīng)做過云貴川巡撫,有人敬獻給他一道菜,據(jù)說就叫番薯。不知道宋小姐是看的哪本書?能不能推薦給我?”
巡撫嗎?
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家世。
宋積云微微地笑著,認真地看著元允中的眼睛,徐徐地道:“時間太長,我不記得了,你得容我回去仔細想想才行?!?
元允中沒有回避,任由她看著。
一時間,他身上紫檀味的熏香在兩人之間流動。
她甚至看見他垂下了眼瞼,直直睫毛在眼窩下留下了淡淡的陰影。
氣氛,突然間橫生些許的曖,昧。
宋積云嗓子發(fā)癢,正要坐直了身體,她身后突然傳來男子驚訝的聲音:“宋老板!元公子!沒想到你們也會在這里喝酒!”
兩人間的氣氛不知為何突然一緊。
宋積云和元允中齊齊循聲望去。
只見馬會長和李子修、嚴(yán)老爺?shù)热苏驹谒麄冞@隔間的對面。
“今天這廟會辦得可真是熱鬧?。 瘪R會長一面感慨,一面朝他們走了過來,“初生牛犢不怕虎,后生可畏??!宋家窯廠居然燒出了等身高的瓷器佛像。當(dāng)年你爹和我說起來的時候,也曾經(jīng)說過想燒這樣一尊佛像,可后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都沒能燒出來。沒想到在你手里成了!要是你爹還在,不知道有多高興呢!”
宋積云立馬走出了隔間。
她笑著和馬會長等人見了禮,謙遜地道:“我也是前人栽樹,后人乘涼。沒有我爹之前的幾次試燒,我也不可能順利地?zé)龇鹣駚怼!?
“話雖如此,可若沒有幾分膽量,也不可能燒出來?!瘪R會長顯然對宋積云十分推崇,站在過道上就和她說起話來,“之前我還覺得你有些胡鬧,現(xiàn)在看來,還是我目光短淺。我們燒瓷手藝,天賦比勤奮更重要。你有這樣的手藝,以后御窯廠再要燒龍缸,我們不愁燒不出來了。”
他之前不太滿意宋積云出面和宋大良、宋三良爭宋家窯廠話事權(quán)。
宋積云沒想到燒出個佛像還有這樣的收獲。
“您抬舉了!”她笑著和他寒暄,“諸位都是燒瓷的老行家,老前輩,我要學(xué)的東西還多著呢!”
“你也不必如此客套!”馬會長說著,那架式,大有和她論長輩的意思。
旁邊的嚴(yán)老爺就攔了馬會長:“老馬,你少說兩句,沒看見人家元公子還在旁邊嗎?”
馬會長一時沒回過神來。
嚴(yán)老爺已笑著語帶調(diào)侃地道:“人家未婚夫妻,好不容易能找個機會在一起吃個飯,你這老菜梆子在旁邊拉著人家小姑娘說個不停算是怎么一回事?還不趕緊走了,把機會讓給年輕人。你真有什么話和宋老板說,哪天不能去窯廠說上個一天半日的。宋老板保證好茶好酒地招待你!”
說完,他還朝宋積云揶揄地笑了笑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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