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復(fù)章節(jié),勿訂?。?!
元允中卻道:“我對草書沒有什么見地,只是難得見到用草書做楹聯(lián)的??梢娏钭嫘男鼗磉_,性情舒放,頗有魏晉之風(fēng)?!?
他說話很是客氣,讓宋積云頗為意外。
洪熙聽著,爽朗地笑了起來,道:“我祖父有沒有魏晉之風(fēng)不好說,任性卻是真任性。要不然也不會帶上著我們兄弟兩人在蘇州一住就是這么多年,家里的庶務(wù)全都丟開不管了!”
他能這樣說自己的祖父,可見祖孫關(guān)系十分的融洽。
宋積云笑著應(yīng)酬道:“那也是老太爺有識人之明,不然也不可能放得下,離得開!”
“那到也是!”洪熙聞高興地笑著,把目光投向了元允中,道,“我們家老爺子雖然喜歡草書,卻擅長楷書。我這幾年跟著老爺子在蘇州的鶴山書院讀書,學(xué)問一般,倒是寫字大有長進。我聽說元公子是從蘇州過來的,不知道在蘇州住在哪里?平時在哪些地方走動?說不定我們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呢!”
他語氣真誠,一副既要熱情招待宋積云,又不想冷落元允中的模樣。
宋積云卻暗暗驚訝。
洪熙能在鶴山書院讀書,學(xué)問肯定很好。
看他的年紀,正是讀書的時候,不知道為什么會回了梁縣?
她思忖著,耳邊傳來元允中帶著幾分淡漠的聲音:“我只是跟著家里的長輩讀了幾年書,學(xué)問一般,說來慚愧?!?
那語氣,半點也聽不出慚愧的意思!
宋積云不由抬頭望去。
只見元允中神色平靜,半垂著眼瞼,正用蓋碗輕輕地浮著茶盅里的浮葉。
顯然無意和洪熙熱議這個話題。
洪熙應(yīng)該也聽出來了,他含含糊糊地說了句“有甘羅十二歲拜相,也有姜子牙七十歲封侯。這讀書寫字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”,然后朝著宋積云笑道:“今天若是宋小姐不來找我,我過兩天,也準備去找宋小姐?!?
宋積云不禁“哦”了一聲。
洪熙就低聲吩咐了身邊的小廝幾句。
小廝一溜煙地跑了出去,又很快地抱著個畫軸跑了進來。
“宋小姐請看!”洪熙讓小廝打開了畫軸,指了畫中太湖石邊蔓藤柔軟地開著幾朵艷麗的花道,“這是前朝韓悲的虞美人,我想截取其中一景,做成盤碟的圖樣,您覺得如何?”
宋積云站起來上前。
洪熙見了,忙招呼元允中:“元公子也幫我瞧瞧?!?
元允中猶豫了片刻,站到了旁邊。
宋積云前世見過這樣的圖樣,臨摹出來花團錦簇的,還挺好看的。
但洪熙肯定不只是讓她幫他改個瓷器的圖樣而已。
她道:“洪公子這是?”
洪熙和她并肩而立,笑道:“實不相瞞,我有個朋友,接了個筆大訂單,要訂燒一批瓷器。知道我是梁縣人,問我有沒有門路。我剛剛接手家中產(chǎn)業(yè),也想從中賺一筆中介費。這些日子讓大管事接觸了好幾家窯廠,只有你們家窯廠報價最低,但交貨的時間卻最長,我想找宋小姐走個人情?!?
宋積云聽著呼吸都暢快起來。
人情債最難還。
“就這,還要您親自出面?”她很給面子,笑道,“您只管說什么時候要,我保管幫讓您安安穩(wěn)穩(wěn),妥妥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匕堰@筆中介費賺到手?!?
洪熙哈哈大笑起來,親自去卷了畫軸遞給宋積云:“宋小姐,這花樣子還沒有定下來呢?”
“這也不是難事?!彼畏e云笑著,腦子轉(zhuǎn)得飛快。
窯廠這個時候要開始燒過年的訂單了。
這些訂單多半都是去年就訂下來的。洪家想從中插隊,的確有些難。但洪家對她有送泥料的恩情,她大不了不賺錢,用煤燒兩窯。
“您只要告訴我什么時候要就行了。”她道,“最多兩天,我就把花樣子給您送過來?!?
這樣的從名畫中拓下來的花樣子,最少也畫出五幅來給客戶選擇。
她正好可以親手畫幾幅,鎮(zhèn)一鎮(zhèn)窯廠的幾個畫工。
算是新官上任的幾把火好了!
宋積云拿定了主意,神色就更篤定了。
她接過洪熙的畫,交給了隨行的鄭全。
洪熙卻有些不好意思,道:“訂單明年三月份之前交都可以,就是這畫樣……”
“有特殊要求?!彼畏e云立刻明白過來,沒有矯情地接口道,“可不管什么特殊的要求,你總得提要求,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??!”
洪熙赧然,道:“我要訂供盤、大小碟子、茶壺、杯子?!?
需要畫一個系列。
宋積云笑道:“不就是有不同的花樣子?”
洪熙不再說話,朝著宋積云行了個揖禮。
宋積云忙避到了一旁,笑道:“洪公子也太客氣了?!?
她是個很有執(zhí)行力的人,說做就做,道:“我明天就讓人給您送幾個供盤和碟子的花樣子過來,你先看合不合適。如果行,我再繼續(xù)畫茶壺和杯子的。不行,我們再調(diào)整。”
洪熙連聲道謝,親自端了果盤請她吃水果。
宋積云想著以后打交道的時候還多著,爽快地拿了個杏子。
洪熙又招呼元允中吃水果。
元允中拿了個李子。
洪熙繼續(xù)和宋積云說著話:“實際上這樣的機會很多,我從前沒放在心上。但自去年,我弟弟受了鶴山書院山長的青睞,祖父想送他到國子監(jiān)讀書,我就尋思著把家里的產(chǎn)業(yè)捋一捋,這才想到做瓷器生意的。”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