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別是元允中,翹著嘴角就跳上了車轅。
宋積云拿起長長的竹鞭子在空中揮了揮,竹鞭子既沒有發(fā)出聲音,騾子也沒有走。
元允中睜大了眼睛。
宋積云就又試了試,還是沒能趕動騾子。
“你也不會趕車!”元允中震驚道,“你剛才為什么不說?”
“不會可以學嘛!”宋積云悠悠地道,“難道我們兩個就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成?”
元允中被她的辭驚呆了。
宋積云經(jīng)過再三的嘗試,終于讓竹鞭子發(fā)出輕微的響聲。
好在是深夜,又沒有人影,小小的聲響足以讓騾子邁開蹄子,不緊不慢地朝前走了。
可宋積云畢竟只是平時坐騾車的時候隨便聽了一耳朵,那騾子開始還能歪歪斜斜地走上幾步,后來就不聽話了,一面跑,一面要扭了頭吃驛路邊的草。
馬車七拐八扭的,坐車的人被顛得頭暈。
元允中喃喃地道著:“不能這樣!這還不如走回去!”
宋積云沒理他。
雖說這樣和走路差不多,可到底不用自己走路?。?
元允中就奪過了宋積云的竹鞭子,跳下了車轅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宋積云忙勒住了騾子,扭頭問他。
他沒有說話,跪在路邊搗騰了會,抓了幾把草回來了。
他把其中一把草綁在竹鞭子上,跳上了騾車,把草吊在了騾子前面。
那騾子伸長了脖子想吃草,可不管它怎么往前趕,草總是離它有那么一點點距離。
騾車跑了起來。
宋積云忍不住低聲地笑了起來。
元允中板著臉,沒有理她,認真地吊著那騾子。
宋積云坐在車里,就像看馬戲似的。
可惜元允中不是專司馬戲的人,那鞭尾又軟,草束一偏,連帶把騾子也帶偏了。
騾車沖著驛路旁的樹林就沖了過去。
車廂、驛路、樹林瞬間全都翻天覆地。
元允中沖了過來,把她緊緊地護在胸前。
她什么也看不到,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,耳邊傳來他清亮卻不知道說著什么的安慰聲,還有騾子的叫喚,樹枝的摩擦。
他們的騾車翻了!
可宋積云卻沒感覺到害怕。
或者這與她前世遇到的車禍不在一個等級上有關(guān)。
她腦海里居然還浮現(xiàn)出元允中用竹鞭綁草吸引騾子吃草的場景。
車廂停下來,騾子斷了腿,元允中擦破了手肘,只有她什么事也沒有。
兩人狼狽地躺在翻車現(xiàn)場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。
元允中甚至還問宋積云:“你想到是誰干的了嗎?”
“不知道!”宋積云不以為意地道,“狐貍尾巴總是會露出來的?!?
元允中不太滿意她的態(tài)度,道:“你就不怕他故技重施?”
宋積云淡淡地道:“以后不會了!”
元允中“嗯”了一聲,沒有再問。
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躺了一會兒。
元允中率先起身,朝宋積云伸出手來,道:“我們趕緊走!”
剛才騾子叫得太悲烈了,很容易把人引過來。
宋積云就著他的手勁站了起來。
兩人跌跌撞撞地爬上了驛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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