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南昌、上饒的地,她要另做打算了。
鄭全“嗯”了一聲,由著香簪帶著去了鄭嬤嬤那里。
*
宋積云回了紗櫥。
男子眼瞼低垂,面容沉靜,好像在深思似的。
宋積云笑道:“公子覺得我未婚夫叫什么好呢?”
男子烏黑的眸子認真地望著她,道:“承嗣?!?
想得美!
承嗣,是繼承的意思,給她假扮一下未婚夫,就想分她家的東西,有這么好的事嗎?
“我看還不如叫繼祖?!彼畏e云冷冷地道。
誰家的就是誰家的,扮演完了就可以滾了。
“也行!”男子沉吟道,“讓六子幫我收拾收拾,我住這里的確不太方便。”
還想喚婢使仆,裝富家公子?
那倒不必!
宋積云笑道:“我未婚夫遠道而來,又是我們家的嬌客,自然要住到我們家的客院。只是這婚事是我父親和我未婚夫家早年定下來的,本應(yīng)該早就來娶親了,可未婚夫家家道中落,今年好不容易攢足了盤纏,這才前來履約?!?
免得有人把他和京城里來的那個富家公子聯(lián)想到一塊兒。
還能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。
她繼續(xù)道;“這樣我未婚夫離開梁縣時,也能給我家一個交待?!?
下之意,是這件事完了,我就會放你走了。
男子皺眉道:“這樣不太好吧?”
宋積云正色地道:“有什么不好的。我未婚夫要娶妻,不北貨南販,哪有銀子成家立業(yè)呢?何況我未婚夫既然做了我家姑爺,我們也不能看著他沒落啊!這做生意的銀子是怎么都要借的?!?
她說著,斜身問他:“您看,十萬兩如何?”
三年知府也沒這賺得多。
男子思忖道:“人窮志不窮。怎么能拿妻族的銀子做生意呢?”
宋積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。
別以為死了張屠戶,就要吃那混毛豬。
選你,不過是想兩件事一起處理。
你不干,多的是人干?
她凜然道:“是我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了!您看,我要做的事也做了,我派人護送您去京城如何?您是外鄉(xiāng)人,不知道那鄱陽湖的水有多深。每年漲水不說,還鬧水匪。沒人護送,還真難安全北上?!?
從梁縣北上,走水路是最快最好的,而走水路就必須從鄱陽湖那里轉(zhuǎn)道。
男子苦惱道:“看來必須得做生意?!?
宋積云道:“那也未必。身上銀子多了,一樣不安全!還是要本鄉(xiāng)人帶路才好?!?
男子聞把婚書遞給宋積云:“改個名字!”
宋積云沒說話,重新做了份婚書給男子。
男子拿著左看右看,一副沒見過婚書的樣子。
宋積云早已困得站著都睡著,如今做成了這樁大事,心弦一松,困意更濃,讓六子陪著男子,忙去補覺了。
*
午間,院子里綠蔭匝地,蟬鳴陣陣。
侍衛(wèi)推窗翻了進來,見他的主子拿著張紙在那里喃喃道:“她怎么讓這胡氏的松煙墨落在紙上像舊跡的?”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