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積云都要氣笑了。
她假笑著走了過去,拿了把剪刀,開始剪他的衣服。
“卡擦”、“卡擦”聲響起。
男子身體微僵。
也不知道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,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“服侍”。
宋積云在心里腹誹。
道袍,中衣,長褲……一件件,在寂靜中變成了破布。
她一邊剪一邊在心里“嘖嘖”稱贊。
不愧是習武之人,身材修長勻稱,卻并不過分的健碩,肩寬腿長,還有腹肌,更不要說那人魚線了……一切都恰到好處。
“好了,”男子略帶著幾分薄怒的聲音有些壓抑而又突兀地在浴室中響起,“你可以出去了!”
宋積云還有點可惜,故意“咦”了一聲,道:“你自己能行嗎?”
回答她的是幾乎要凝結(jié)成冰的空氣。
“好吧!”宋積云拿著剪刀,穩(wěn)穩(wěn)當當?shù)乩@過了屏風,拔腿就跑,一直跑到院子里的石榴樹下,她才捂著腰腹悶聲地笑了起來。
不過,這澡到底還是洗成了。
宋積云的乳娘鄭嬤嬤來找她。
她不能真把他丟在那里,到時候還是她的事。
她安排了個能聽得見卻不會說話的小廝六子去服侍他。
六子給他洗澡的時候,她站在屋檐下和鄭嬤嬤說話。
“您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清楚了。”鄭嬤嬤悄聲道,“說京里來的一位貴公子突然不見,有人拿了縣令大人的名帖求見,可縣令去了南昌府,主薄不敢怠慢,這才派了人到處搜查?!?
“不對!”宋積云慢慢地繞著手里的帕子,道,“縣令和主薄素來不和,若是拿了縣令的名帖,主薄不會這么勞師動眾。這要么是有人放出來的假消息,要么是下面的人也被瞞得死死的?!?
鄭嬤嬤急起來,道:“那我再去打聽打聽。”
“不用了!”宋積云道,“情況復雜,我們這時候撞進去,說不定反而打草驚蛇會壞事?!?
鄭嬤嬤道:“那,那我們怎么辦?”
宋積云吩咐她:“你照著我的吩咐,看緊門戶,別再讓人闖進來就行了。至于那人的身份,只能徐徐圖之,這個時候問他,他也不會說的?!?
鄭嬤嬤恭敬地應“是”。
宋積云想了想,又道:“六子雖說有把力氣,又聽話,卻不夠聰明伶俐,還得選個擅長察顏觀色的小廝到那位公子身邊服侍才行。不然怕是看不住他?!?
這樣的小廝就是平時都很難找,不要說這個急等著用人的時候了。
宋積云道:“不能著急就胡亂找個人,要緊的是找對人?,F(xiàn)在有我和六子,暫時也能支會過去?!?
鄭嬤嬤應諾。
六子跑出來沖著她“咦咦呀呀”的一通比劃,示意她吩咐的事都辦好了。
宋積云去了紗櫥。
男子穿著月白色細棉中衣,披著微濕的頭發(fā),坐在她的美人榻上。
滿室余輝已散,卻又還未到掌燈時分,他的臉背著光,讓一時看不清楚喜怒。
見她進來,他理直氣壯地使喚她:“倒杯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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