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小易朱的第一次爆發(fā)。
他體內(nèi)豐沛到了極點的天火在瞬間化作蝕魂融心的火雨,占據(jù)了大半片天空。
天火雨點落在那些天兵地身上,嗤嗤作響,迅即燃燒。
雨大無處避。天兵天將們紛紛身上著火,瞬息間化為輕煙,嘶嘶響聲中,慢慢消失在天空里。
先前墜往地面的仙官還在不斷地喊著,時有恐怖高溫流火自他身邊掠過,嚇得他地聲音由喜悅又轉(zhuǎn)成了驚慌。
驚慌的聲音嘎然而止。
小易朱的清眉在高速上升的空氣里紋絲不動。
他的身體快速下降,一腳將那個仙官踩破了胸腹。他看也未看那仙官尸身一眼。略側(cè)側(cè)頭,似乎在想些什么,然后一擰身子。翅尖微振,便化成一道紅光,往東面而去。
東面依然是那個恐怖的戰(zhàn)場,天庭一方,北極大殿一方,在易朱離開后,依然纏綿不舍地互相殺戳著,用萬千天將的凄厲靈魂裝點著天界寂寞地天空,用無數(shù)絲縷的血水霧氣浸染著天界干凈的大地,血光沖天,天地大兇。
小易朱回到了戰(zhàn)場的上空,兩方交戰(zhàn)的仙軍都發(fā)現(xiàn)了他的到來。聞仲領(lǐng)軍的天庭一方,自然是暗自心驚,北極大殿那方雖然有些意外之喜,但蛇將依然免有些狐疑,心想神君大人先前和平離去,為何今日又重返兇地?
天庭彩云內(nèi),隱隱有小杏黃旗一揮,便有無數(shù)天兵自虛無中殺伐而出,往高天之上的那雙紅翼殺去。
易朱雙翅垂云而焚,有些惘然地大開殺戒。
有些事情很難解釋,為什么明知道是送死,天庭一方依然源源不絕地派出低等級的天兵送死,而沒有真正厲害地仙人出手。
就連當初追殺易天行的小圈圈小瓶瓶,那些無主法寶游擊隊,也沒有出現(xiàn)。
易朱也很糊涂,他只是覺得自己胸腹間有很多的殺意,恨不得將眼前這些如螻蟻般爭斗地人們盡數(shù)殺了。
反正自己不殺時,彼方天兵亦是一死,自己若殺,只怕對方還會死的干凈,死的爽快,死的及時。
而且老爸,似乎真的死了。
所以小家伙毫吝惜地散播著自己奪命的火焰,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天兵,像飛蛾一樣,撲進自己身周兩展火云似的蟟天巨翼中。
死的人越來越多,地面上的血澤越來越深,天穹下的溫度也越來越高。
血水慢慢蒸發(fā),血霧也越來越厚,粘稠的血紅漸漸變成了黑色。
小易朱入坐時的兩株血樹,不知是不是與他在一起修行了數(shù)個月的長時,深受其氣息感染,所以在此時的高溫里沒有轟然倒塌,反而顯得愈發(fā)的鮮艷,以往便如血珊瑚般,此時更被渡上了一層紅中帶紫的瑩瑩寶氣。
隱隱約約間,小易朱感覺到有些事情要發(fā)生,而這些事情,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己,所以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,有些畏懼地緊了緊身上有些殘破的白衣,等待著。
能感覺到戰(zhàn)場上異象的,除了易朱,便只有與他有相同境界的仙人。
聞仲不過一天尊,蛇將不過一丫環(huán),統(tǒng)統(tǒng)不夠資格。
能夠清晰感覺到,并且為之微微皺眉的,是遠距數(shù)十萬公里,分站在兩座大青山上的大神通。
往天庭方向去數(shù)十萬公里的山上,青山疊嶂,流水淙淙,小溪源頭只是石下的那一小泓水。
水旁有位僧人,正靜靜望向那方遙遠的戰(zhàn)場。
那僧人頭上是淡淡黑發(fā),高鼻堅毅,柔面慈美,雙瞳泛著淡淡幽藍,美麗超凡,正是從天上到人間,單人追殺須彌山諸位大神通的那位超級強者大勢至菩薩!
菩薩身上泛著淡淡的智慧佛光,照遍整座青山,身形如山,紋絲不動。
不知他的**雙眼一直看著戰(zhàn)場那方為何?
良久,一聲嘆息從他的薄唇里吐了出來。
這聲嘆息出,山間的萬物才感覺到了這位大菩薩的存在。
青山之上,正隨清風(fēng)而舞的林梢很詭異地頓住,就像被突如其來的低溫凍住,保持著向山頂?shù)谷サ淖耸?,一動不動?
菩薩腳下那泓小水卻猛地跳躍起來,像是其間的水精靈忽然跳動了起來,歡喜雀躍,不勝之喜。
萬物向菩薩行禮,因其威勢自在。
大勢至菩薩以智慧光普照一切,令離三涂,得無上力,如世國王大臣,威勢自在,故名大勢。
所以天生萬物朝其面,便自然臣服于地。
但在這三千世界里,擁有大勢之人,并不是只有菩薩一人。
大青山上空傳來一個飄飄渺渺的聲音,聲音平和,卻隱隱然與大勢至菩薩分庭抗禮,毫無一絲弱意。
“菩薩為何執(zhí)意要讓凌霄寶殿的天兵天將赴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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