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冰寒河中盡是云霧,遮住了四面八方的光線,一片黑暗,十分安靜,安靜地令人心寒。
他握著的金棍也變得無比寒冷,金棍與里面裹著地誅仙劍同時安靜了下來,靜靜而乖巧地停留在他的手上,享受著主人身體提供的一絲暖意。
冰河里面沒有冰礫,只有霧化的寒氣,就像是一條冰冷至極的氣流帶一樣,不知道朝著什么方向,兇猛地奔行著。
易天行微閉雙目,放松了身體,只用天火暖住自己全身,任由這條冰寒的氣流帶著自己行走。
火烷布做成的道袍本來就被雷震子和誅仙劍打的到處破碎,此時再被極低溫一凍,頓時嗤嗤啦啦,便要碎去。
易天行一愣,旋即想到身上的衣服可是蕾蕾親手一針一線縫的,趕緊左手化龍爪疾出,胡亂抓著,將那些碎片全抓到了手里,然后塞進嘴里的小書包中,這才放下心來。
稍一運動,便感覺嚴(yán)寒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,只是無邊的黑暗和安靜讓他有些不爽,那些流勢奇疾的寒霧,竟然沒有發(fā)點兒嗚咽的聲音來做背景音樂,讓這種探險顯得似乎不是那么刺激。
小品里有一句:“你別耍嘴亞!”
易天行便嘗到了苦果,正在驕驕然心道度寒河若小池時。聲周忽然呼嘯之聲大作,他的身體被帶動著猛地向前傾去,在黑暗之中,迅即脫離那條霧河。墮入到了一個更冷地通道。
這個通道里面充斥著無邊的黑暗,不再有極低溫的冷霧,只有一些知其名,不見其形的粒子流,但寒冷處更甚先前。
易天行連連悶哼,感覺自己身上被無數(shù)道細微地粒子流傳過,刮的身上生痛生痛的,不知道這些粒子流是蝦米玩意兒,竟然如此厲害。
下意識伸手在臉頰上一摸,才發(fā)現(xiàn)臉上濕濕的。
蓬的一聲。臉上濕濕的物體無由自燃,照亮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赫然是正在燃燒著的血液。
自己流血了?這個認(rèn)識讓易天行大感驚惶。因為這個黑暗的通道中到處都是這些危險地粒子流,要想避過實在很難,難道自己要眼睜睜的等著血盡而亡?
當(dāng)然,他沒有血盡過,也不知道自己血盡后是否能亡,還是會變身死亡騎士,召喚萬千骨馬
黑暗而陰寒無比地通道里。金光大作,易天行一聲清喝,舞動金棍護住自己全身!
只聞得密密麻麻的酥聲響起,在這一瞬間,都不知道有多少細微的粒子流撞到了金棍上,好在金棍材質(zhì)不錯,損壞一時還看不出來。
但這黑暗通道里的粒子流愈來愈密,漸漸彌漫了整個空間,如同狂風(fēng)一樣。從四面八方卷了過來。
易天行眉梢一痛,一滴液體流了下來,在他的臉上畫出一道火線。他知道自己又受傷了,金棍的舞動無法阻擋這些該死的小微粒。
但他仍然保持著冷靜,在這樣危險地關(guān)頭,越激動的人,死的越快。
他馬上放棄了將金棍展開護住全身的念頭,畢竟此時金棍中還包裹著一柄兇劍,如果讓易天行與那柄誅仙兇劍呆在一處,他寧肯在黑暗的通道里,面對這些大自然神奇而可怕的力量。
此時的易天行并不知道,他在天火馴劍的過程中,并不曾真的馴服了誅仙劍,而是當(dāng)時菩提心大作,佛光湛現(xiàn),這才弱了誅仙地勢頭。
誅仙之劍,對佛這種事物,似乎沒有什么興趣。
但他并不知道這一點,所以做出了一個很愚蠢的選擇。
風(fēng)勢愈來愈急,這些風(fēng)不是人間的清風(fēng),不是十幾級地颶風(fēng),而是如刮骨小刀一般鋒利的罡風(fēng)。
罡風(fēng)之中,不知隱含著何等樣的威力,竟然能夠傷害到易天行的肉身。
也虧得是他在這黑暗通道中,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仙人,哪怕法力通天,卻沒有他這樣強悍的肉身,早就會被這九天之上的厲寒罡風(fēng)刮的骨肉分離,魂飛魄散。
但易天行也不好受,身體上已經(jīng)被罡風(fēng)刮出了無數(shù)道小口子,鮮血從這些小口子里滲了出來,鮮紅的血滴像寶石一樣在**的肌膚上泛著光,然后化作一道小火苗。
就像是點天燈。
易天行也感覺自己在被野蠻人點天燈,無數(shù)的痛楚從身體每一細微處傳入腦中,讓他有些難以忍受,悶哼連連,勉強穩(wěn)住身形,以金棍開道,往前方未知的地方飛去。
罡風(fēng)愈來愈利,他頭頂上那些比鐵蓮還扎實的黑發(fā),被全數(shù)吹刮干凈,露出下面正在滲血的頭皮來。
身上也在不停流著血,有的地方皮膚已經(jīng)被完成割破,里面的鮮肉一綻,又迅即被罡風(fēng)刮走,看著十分血腥。
神識靈敏至極地在前探路,卻根本無法預(yù)判那些罡風(fēng)的來勢。
無數(shù)聲悶哼響聲,他堅逾精鋼的身體被刮落了幾片血肉。
疼痛占據(jù)了他的大腦,恐懼激發(fā)起了他的求生**。
又是一陣大風(fēng)刮來,易天行慘嚎一聲,胸口處被生生刮出一個大洞,鮮血像不要錢似的順風(fēng)飛舞老遠,一片火血帶拖在他的身后,將這個黑暗噬人的空間,照亮了一小塊區(qū)域。
“帝波羅,老子又不是哪吒!”
這是他的心理潛臺詞,在面臨死亡的時候,自然是不會花力氣說出來的。
不知道在罡風(fēng)中奮力前行了多久,易天行真元將盡,傷痕累累,有些神智迷糊了,偏生身上的劇痛卻讓他無法這般昏厥,只好硬生生地忍受著。
前方出現(xiàn)一大片天幕,淡淡的白,令人昏睡的白,讓易天行看到無限希望的白。
他的眼中已經(jīng)完全沒有任何的靈動神色,有的只是一股子執(zhí)拗勁兒和蠻橫。
換作任何人,受了如此重的傷,身受如此強大痛楚的折磨,只怕都會想到放棄畢竟死亡,對于修行者來說,從來都不是一個能接受的選擇。
但易天行不肯放棄,瞳子里充滿了野獸一般的狂戾,身上的血肉被罡風(fēng)刮的不停四處飛散,而他依然腳底狂吐著天火,用盡最后一絲真元,向著那道天幕疾飛。
重入冰河。
一片嚴(yán)寒,卻讓重傷之下的易天行略感溫暖。
他傻兮兮一笑,然后抱著金棍就暈倒在了冰河之中,任由冰河帶著自己行走。
冰河疾速流轉(zhuǎn),然后將他送往一片云霧光毫之中。
就像易天行飛進去處的云層一樣。
易天行毫無知覺地在云中飄浮著,雙眼緊閉,爾后忽然身子一重,便往下方重重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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