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高空之上的易天行,手中握著那把巨大地難以想像,似乎足以劈開天地的金刀,而刀尖就恰好斬在多聞天王地側(cè)頸處刀尖紋絲不動,但其間夾雜著的寒意,與這巨金刀本身挾著的威勢,仍然讓多聞天王不寒而栗,微微作抖。
“此人家世囂張,偷入天界便殺了崔英帝君,今日怕是要死在他手上了?!?
多聞天王體內(nèi)劇痛,鮮血停涌出嘴唇,心中已經(jīng)絕望,卻發(fā)現(xiàn)金刀遲遲沒有斬下。
易天行微微瞇眼,握著刀柄的右手無比穩(wěn)定,全無一絲顫動,他忽然輕動手指,只是微微動了一絲,而在幾百丈下的地面上,金刀面已經(jīng)挪開了一尺左右。
刀面緩緩移開,露出多聞天王的臉頰和他的脖頸。
他地脖子上,此時正蹲著一只銀白色的小老鼠,小老鼠兩只小小的前肢捂著自己的眼睛,似乎不忍看見什么,模樣十分可愛。
先前金刀若真地斬了下去,只怕這只銀鼠與多聞天王會同時斃命于此。
易天行看著腳下遙遠地面上的一人一鼠,微微皺皺眉,也不再多說什么,手指一彈,金刀化為一道金光收了回來,變成一枚金戒套在了他的手指上。
撣撣身上灰塵,他微微一笑,便欲離去,看在與小銀鼠一月相處的份上,他饒了多聞天王一命。
蹲在多聞天王脖子上的小銀鼠放下前肢,微微偏轉(zhuǎn)腦袋,看了看天上的新主人,吱吱輕輕叫了兩聲。
多聞天王坐了起來,輕輕將銀鼠擱在左手上,出聲問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易天行微微側(cè)頭,想了想:“我要去須彌山逛逛?!?
“須彌山在上界,天路遙遠?!倍嗦勌焱跬孜⒖s,看著高天之上他地右手金戒,問道:“你先前用的,是不是那棒子?”
易天行微微一笑,點點頭。
多聞天王苦笑道:“原來來的是大圣。卻是大圣地傳人?!彼鋈缓晢柕溃骸澳銇硖旖缇烤挂庥螢椋坎贿^數(shù)日,你便殺了數(shù)名仙將,想大圣當(dāng)年鬧上天宮,卻也不似你這般噬血?!?
“我那師傅。當(dāng)年不知將多少天兵天將砸成肉粉,所謂師徒一條不過噬血二字,我卻是要退還?!币滋煨谢羧晦D(zhuǎn)首,冷冷道:“天庭有人要殺我,難道要我束手待縛?”,當(dāng)
“你若殺崔英帝君于前,天庭又如何會通緝你?”
“哼哼前后因果,又豈是表面上看見的那般你呢?難道你也是奉命前來殺我?”
“我我只是擔(dān)憂這鼠兒生死。”多聞天王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上乖乖趴著的銀鼠。
易天行飄在空中,看著地面上的他,微微皺眉:“天王,你可知曉斬龍臺處地秘密?”
“那是數(shù)百年前。將罪仙貶入凡塵的通道。”
“能告訴我在哪里嗎?”他笑了一下,沒對這個問題抱太大期望。
果不出其所然。多聞天王冷冷道:“恕難奉告?!?
多聞天王沉默許久:“冬五為什么要殺你?”
“原來是五公主。”易天行微微笑道,發(fā)現(xiàn)多聞稱呼公主似乎頗為不敬,也多說,“至于她為什么要殺我,這里面的原因你真要聽?”
多聞天王想了想,終于忍住了自己天性里愛打探小道消息的**,搖搖頭道:“既然扯上大圣。估計是什么小事,你最好要告訴我?!?
“五公主是一個什么樣的人?”
“她不是人?!?
這個笑話很冷,天上地下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易天行。”
“人間即將多事,為何不回人間?”多聞天王問道。
易天行陷入沉默之中,半晌后應(yīng)道:“事有緩急,待我將天界事了了,自然回去,這天界沒甚意思?!?
“若你遇著五公主,煩請你手下留情?!倍嗦勌焱跽f道:“她只不過是按著玉帝的心意在做事?!?
這位天王看來對于天界皇家并沒有太大好感。但不知怎的,卻似乎有些疼惜五公主。
易天行想了想,搖搖頭:“再說吧。第一我不見得能打得贏她那邊的人,第二,如果能打得贏,說不定到時候局勢危險,我想留手也沒法再留?!?
多聞天王心想這廝畢竟現(xiàn)在是天庭通緝之人,自己與他說這些已經(jīng)有些越界了,于是淡然住嘴,一振手臂,將手掌里安靜坐著的銀鼠扔上天去。
易天行略感詫異,接過銀鼠。
“估計這鼠兒知道五公主的什么事情。”多聞天王皺眉道:“你帶著它吧,希望你能保它安全?!?
“自然?!币滋煨形⑿Φ溃骸八佬┠悴幌胫赖厥虑?,跟著你,你或許也會有些不方便?!?
多聞天王狡黠地一笑,點點頭。
易天行哈哈一笑,攜著銀鼠,灑然而去。
多聞天王忽然一皺眉,隱約想到對易天行極不利的事情,但旋又想到對方乃是老猴傳人,應(yīng)該可以輕松應(yīng)對,所以沒有多,只是手掌輕輕一拂,將散落身旁地素色盔甲碎片攏入掌中,接著心疼地看了兩眼手中破了個大口子的寶傘,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。
他抹了抹嘴唇,便拖著重傷的肉身往南天門方向蹣跚走去。
由這一層的天界往上界去,要經(jīng)過極東方的一條天路。
易天行卻是往西而去,銀鼠化為銀光跟隨著他,似乎對于他欺騙自己的舊主人感到有些不解。
道袍飄飄,銀絲連連,一人一鼠在兩千丈云層下疾速飛馳著,就像是流星耀過天際,一隱一現(xiàn)。
在天界上面繞了幾個大彎子,易天行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最初的地方,離那個西向?qū)m殿群約有一千公里處,飄落于地,他看了一眼腳下地銀鼠,微一皺眉,不大舍得讓這可愛的小東西再去行險。
想了想,他默念道訣,輕掐食指午紋,給自己結(jié)了個紫薇訣,護住自己那一點心神,再用神識輕撼體內(nèi)青金相雜的菩提心,借著反震之力,將神識散了出去。
得菩提心之凈,神識輕縹無息,似乎與四周的環(huán)境融為了一體。
神識鋪灑的范圍很廣,足有數(shù)百公里之遠。
做完這所有的準(zhǔn)備工作,他在地上輕輕一踩,天界空氣里的濕氣純時被吸攏過來,化為絲絲縷縷的纖細云流裹住他的雙腿。也不見他如何動作,不停流轉(zhuǎn)著地云團便帶著他的身體,貼著地面約兩寸高,往西面那個宏大莊嚴(yán)的宮殿群遁去。
那處宮殿群極為宏大,雖然大體被遮掩在層層云霧之后,但依然能從高天之上探出地檐上螭吻獸頭,以及內(nèi)里隱隱傳出的大量純凈氣息感覺到此間的強大。
層層霧氣之上,高檐隱現(xiàn),竟似乎要觸到兩千丈高的天穹奇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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