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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小說網(wǎng) > 朱雀記 > 第六部 梵城 第十章 上天

第六部 梵城 第十章 上天

月下船頭微微一沉,水聲漸作。

正倚在易天行懷里的蕾蕾馬上坐起身來,面上嬌羞一閃即逝,伸手把那個長著一對翅膀的小家伙拎了過來,熟門熟路地伸手到他腋下按了一按。

嗤的一聲,一雙紅紅的羽翼倏然消失在小家伙的體內(nèi)。

小易朱望著滿臉嚴肅的易天行,嘿嘿笑道:“易天行,旅途還愉快吧?”

“愉快,如果你能把保鏢這個工作做好?!?

易朱閃著黑黑的大眼睛,無比委屈道:“在天上被尋彈追,所以來晚了些?!?

鄒蕾蕾替小家伙說話,輕輕拍著易天行的肩:“小孩子總是貪玩的?!?

小易朱看樣子在天上玩累了,趴在船頭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(xiāng),可愛的像小豬一樣的呼嚕聲響了起來。

夜色下的威尼斯一片安靜。

易天行*在船頭,蕾蕾*在他懷里,手掌互相緊握著。

“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留我。”易天行雙眼平靜地望著隨著水波上下的月兒。

蕾蕾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說道:“其實你知道嗎?我一直在刻意割裂你的那片生活,和我的那片生活至于說留你,你自己會考慮,我不想干擾你的心思?!?

“為什么要割裂?”

“很簡單,我不能把自己的生活重心全放在你身上?!崩倮俾杂行﹤??!拔視杏X不到自己地存在的?!?

“對不起?!币滋煨袦睾屯?,“我知道這些年讓你有些煩?!?

“別說這些了?!崩倮俅筮诌值溃骸罢f了也是白說,你呀,注定就不是一個當婦男的材料。”

“這么精楚我?”易天行笑咪咪問道。

她微笑說道:“我清楚你的性格。如果不是有迫切地原因,你肯定愿意賴在省城?!?

易天行苦笑了一下:“嗯,師傅總是要想辦法救出來,我這些年和師傅一起試過四次,那個天袈裟大陣硬是破不了,雖然現(xiàn)在已有殘缺,但是陣眼里佛祖留下來地萬丈佛光太過強大?!?

他忽然皺眉道:“除此之外,我上天還有一個原因。我對于天界有某種程度的好奇普賢菩薩坐化了,須彌山知道現(xiàn)在是什么模樣。大勢至那家伙太陰毒了,而觀音菩薩又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?!?

他挑挑眉頭:“最關(guān)鍵的是。明明知道在你我的頭頂上有著懷好意的人天天盯著你我,如果要讓我裝聾作啞。當作什么事兒都沒有,這不是我的性格?!?

“你呀。”鄒蕾蕾嘆息道:“有時候覺得你挺隨波逐流的,從縣城離開去讀書,這后面的四五年里,其實你一直都是被事情推著在走,但事到臨頭,你卻會很快地拿定主意在人間裝傻裝愣??梢詳[脫煩惱,因為有師傅,有歸元寺可以保護你,但是去了天上,一切就只能*你自己了。”

易天行呵呵一笑,摟著妻子的手略緊了緊,抗議道:“我什么時候裝傻充愣過?”

鄒蕾蕾嘻嘻笑著,用手指去摸他地臉頰,手指在他的五官上輕輕劃弄著。輕聲說道:“你呀,每當你要裝傻地時候,就喜歡撓頭。當你準備了一肚子壞水的時候,就喜歡撓鼻子心情好的時候,就喜歡挑唇角,心情不好的時候,就喜歡挑眉頭,對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呢?就喜歡顧左右而它?!?

蕾蕾纖細的指尖輕輕劃到他的唇邊,輕聲說道:“當你拿定主意要做什么事情地時候,就會咧著嘴笑,露出里面的滿口白牙來?!?

易天行的臉上有些癢,輕輕握住蕾蕾的手指,咧嘴一笑,露出里面滿口白牙來:“時間早了,我們回酒店吧?!?

先前,蕾蕾連說了三個你呀,話語間知隱藏了多少未盡之意。

這些年里,易天行的一些小動作,都被她牢牢地記在了心里。

易天行很感動,胸窩里暖暖的。

蕾蕾看了一眼正趴在船頭,小屁股蹶的老高,沉沉睡去的易朱,低聲道:“真的不帶他去嗎?”

“盡孩子家家地,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少參合?!币滋煨邢肓讼?,回答道,他有自己的考慮,雖然易朱和自己在一起,戰(zhàn)力會提升到一種很恐怖地水準上,但他身為人父,畢竟狠不下心來。

蕾蕾擔憂道:“上天之后,那么多神仙菩薩,你打不過他們怎么辦?”

“逃唄。”

“如果逃不了呢?”

“那就拼命唄?!币滋煨行Σ[瞇說道:“論起拼命的狠勁兒,我還是有的?!毕肓讼?,他寬慰著蕾蕾:“其實你不用太擔心,天上那些仙官并不如傳說中講的那么厲害?!?

蕾蕾白了他一眼,心想你又沒有去過,憑什么講的如此篤定。

易天行看出她的疑慮,面色平靜說道:“這幾年我一直在做準備,說天界已經(jīng)有幾百年沒有修行人上去過了。對于我來說天界是陌生的,但同時,天界對于我這種修行者,也是全然陌生的。我是一般的修行人,這個認識讓我的信心足了許多?!?

“五年前,我面對著人間的上三天都非常吃力;四年前,在九江我面對著被師傅打的只剩兩層功力的陳叔平,也只能很慘地勉強打了平手;然后過了一年,在臺灣邊上那個小海島上。我就已經(jīng)有了足夠的信心可以把陳叔平干掉?!币滋煨行α诵Γ骸靶薹ㄐ蕹晌疫@樣地,確實不多見,進步的太快了點,有時候連我都很難適應(yīng)境界的提高速度?!?

“現(xiàn)在呢?”

易天行微笑道:“一年前我能一棍子把大勢至菩薩砸傷。如今雖然還不是他的對手,但不至于連一戰(zhàn)之力也沒有?!?,,

蕾蕾微笑著給他打氣:“是啊,像你這樣天賦異稟,晉級如此迅速地妖怪,這天下再也找出第二個來了。”

“對。”易天行笑著搖了搖食指。

二人相視一眼,點點頭,呵呵笑了起來。

第一個修道如此順利,境界提升如此之快的大妖怪,這個時候還被關(guān)在歸元寺里。

又過了幾天,梵蒂岡與這邊的協(xié)議已經(jīng)秘密簽署了。只需要一些年頭來逐步實施,涉及到某些舊事認定。還有與某處的關(guān)系,這個實施的過程,不可能在幾年之內(nèi)搞定。

反正與易天行沒關(guān)系,易天行只是來度蜜月的,雖說順路偷了點兒東西,煉了點兒東西。

世俗事畢,易天行在羅馬機場與胖子喬道別。領(lǐng)著一家人回到了省城。

省城天時正熱,冰糕攤子撐著大黑傘,攤販們都沒有什么氣力呦喝,但生意總歸還是不錯。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們還是施著工,鵬飛建筑已經(jīng)成為省城內(nèi)最大的建筑公司,很多工期很趕,好在這家公司的待遇還不錯,各項降溫措施比較到位。

暑熱滿地,街道兩旁偶見黃狗黑狗臥于樹蔭之下吐舌驅(qū)暑。涎流一地。歸元寺內(nèi)外種樹無數(shù),陰影滿天,阻著陽光。所以氣溫顯得低些。

但易天行走進歸元寺的時候,陳叔平仍然表現(xiàn)出了懼熱地特性,正拿著一塊大白帕子停地擦著臉上的汗,汗水打濕了白帕,在上面留下黃色雜然地漬跡,時不時還會習慣性地伸出長長紅紅的舌頭喘兩下。

“你跟我來一下。”易天行對陳叔平勾了勾手指。

眾人知道他要問陳叔平一些事情,也就沒有多說什么。

不知道那兩個人去了哪里,一直呆到傍晚才回來,回來的時候,陳叔平頭上鼓著一個大包,像是被什么砸出來似的,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身上也是衣衫破爛,偶有鮮血流出,滿臉戾橫不服,眼睛里泛著兇橫的綠光。

易天行身上沒有什么破損,回頭瞪了他一眼,他頓時老實了一些,眼中的綠光漸漸散了。
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鄒蕾蕾問著自己的丈夫。

易天行扼扼手腕,輕描淡寫道:“臨走之前,給自己增加一點兒信心?!?

他回頭似笑非笑看著陳叔平:“你說你在天庭地近身戰(zhàn)力能排進前十,如果你是吹牛的話,我會感覺安全許多。”

陳叔平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自己臉上的血漬,看著有些惡心,蕾蕾下意識地苦臉皺眉。

陳叔平冷冷看著易天行:“天界很大,既然你不聽我勸要上去,那就自求保著小命吧?!?

易天行眉間微微寒意透出:“要我命者,當拿命來。”

他在歸元寺后圓里又呆了十幾天,具體做了些什么,沒有人知道。

墨水湖畔小書店里的氣氛有些怪異。一張長桌擺在廳里,桌上擱著兩個火鍋,置了些青蔬酒水。桌旁眾人沉默著,有人在刻意說笑,回應(yīng)的人卻不是很多。

易天行挾了一筷子鴨腸到蕾蕾面前的味碟里面,皺皺眉:“又不是葬禮,干嘛這個樣子?”

蕾蕾勉強笑了笑,招呼眾人吃飯。

眾人食不知味的吃完飯后,莫殺和鄒蕾蕾把碗筷收進了廚房,莫殺準備洗碗,蕾蕾向她使了個眼色,她便明白了,隨著小師母走了出來。

飯桌已經(jīng)撤下去,書店廳里空空的。易天行坐在家里唯一地那把太師椅上,手里捧著個細巧的紫砂壺在啜,看著就像古時候的大地主。

莫殺一甩手,將掌上地水珠全部蒸干。拉著易朱走到易天行地面前,跪了下去。

“祝師傅一路順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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