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喂,那誰,快起來,不要蹲在這里?!庇信暌碌某枪芨糁线h呼喊著這兩個老農(nóng)民。
梁四牛疑惑問道:“蹲哪兒也要管?”
“城里的規(guī)矩是多些?!标惾菭恐囊滦湔酒鹕韥恚呷肓擞曛?,雨水漸漸大了起來,冰涼的雨水混著省城的氣息淋濕了他們?nèi)怼?
二人走進巷口,頭頂上的天空有一架飛機掠過。
二人有所感應,同時抬頭,對視一眼,極憨厚地笑了。
他們等的妖邪,清靜天長老們鄭重告知的妖邪已經(jīng)坐飛機到了省城,他們馬上就可以開始除魔衛(wèi)道,然后回家種田養(yǎng)豬,離這古里古怪的省城遠些。
想到這些,兩個人很高興。
人一幸福,老天便不開心了,兩位農(nóng)民伯伯正在巷子口相視傻笑,里面便跑出來了幾個流氓。
“滾遠點兒!”
即便是農(nóng)民,這也是修行后的農(nóng)民,縱使亂雨迷人眼,梁四牛仍然一眼穿透層層雨簾,看見巷子里一間自行車棚里正熱鬧著,有人叫著有人打著。
“師哥,有人打架?!?
“噢,那我們走吧?!?
“師哥,有個男娃兒遭搶咯。”
“噢?那我們?nèi)窆!?
“這幾位小兄弟,行善積德”
“砰”的一聲,一塊磚頭在陳三星老爺子的頭上碎了。
鮮血緩緩流了下來,染紅了他花白雜亂的頭發(fā)。
“你娃兒遭捶!”梁四牛暴跳如雷,睜著一雙牛鈴大的眼往手上拿著半截破磚的流氓逼了過去。
陳三星一手扶墻,一手捂著額頭,輕聲喚道:“胖牛兒,忍到,忍到”
“師哥,我忍不住了?!?
“忍!”陳三星咬著那嘴被旱煙薰黃了的牙。
巷子里傳了一聲女性的驚叫:“救命啊”
兩位老農(nóng)民對視一眼,看到對方眼中的憤怒。
“還忍不?”梁四牛碗大的拳頭捏地咯吱作響,緊張地盯著師哥。
“欺凌婦孺,忍無可忍!”
陳三星想到這些天來看見的不平事,心頭火起,終于不肯再忍。他一腳踩在小巷的墻上,下一刻人卻不知為何到了巷內(nèi),一手提著正被毆打的年青男子,一手提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。兩只手上泛著淡淡的黃光,黃光由上向下流淌,將這兩名被害人牢牢地護住。
一干小流氓們傻了眼,有的掉落了手上的磚頭,有的提著正準備解褲子的雙手發(fā)呆。
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機會露出驚愕的表情。
因為梁四牛跺腳了。
梁四牛悶喝一聲,跺腳!
這雙在田地里行過萬里路的大腳板,跺在了小巷里的地面上!
腳板與地面一觸,剎那間時光仿佛停止,右腳上套的那只解放鞋寸寸裂開,露出里面那只滿是老繭皮的腳板,鞋下的水泥地也仿佛變軟了,扭曲著吱呀著變著形,蕩起水泥地面上的水泊。
這時,聲音才響了起來。
“迸”的一聲巨響在小巷內(nèi)響起。
地面上積著的雨水都被這一腳給震了起來,化為無數(shù)渾圓的水珠,挾著呼嘯的破風之聲在巷內(nèi)四處橫行,風起處,正由天而降的雨絲似乎也被這一腳之威嚇的倒流,在巷內(nèi)胡亂擊打著。
巷中響起了密集的噼噼啪啪的聲音,就像機關槍一樣。
聲音停時,巷內(nèi)的雙側墻壁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小洞,洞內(nèi)可以看到新鮮的磚頭渣子!
一腳震起的雨水便能將磚墻打成麻子臉,好可怕的力量!
巷內(nèi)所有的流氓只來得及悶哼數(shù)聲,便身上血花四濺,帶著無數(shù)細細的血洞死去!
將已經(jīng)昏厥過去的一男一女放置在巷外一個避雨處,兩位衣著破爛的老農(nóng)民便背著編織袋迎著雨離開。此時雨漸漸大了,一片水霧中的省城高樓像是奇形怪狀的怪物,似乎想要吞噬生活在這里的所有人。
“師哥,又要買鞋咯?!?
巷內(nèi)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渾身血洞的死人。
巷外一胖一瘦兩位老農(nóng)民走進了省城的層層雨霧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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