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祖宗嘿嘿笑道,竟是完全明了他有什么想法:“你有這心就好,現(xiàn)在的你境界比一只螞蟻還不如,今天和你講這些已經(jīng)是沒必要了。以后有空的時候來看看我就好。”
“到底是誰?!辈恢獮楹?,易天行對那個關(guān)了自家?guī)煾肝灏倌甑纳裣捎蟹N說不出來的怒意,竟像是那神仙前生欠了自己無數(shù)賭債一般。
老祖宗的聲音安靜良久,才復(fù)又緩緩響起:“是一個大嬸。一個肥頭大耳,手長肚子圓的大嬸”
這一聲拖長的尾音好生怨毒。
易天行這時正跪在湖邊的石板上,身旁湖水輕蕩,而這整個后園被一道淡淡的青色光圈籠罩著,光芒漸漸散開,竟似掩住了天上的月光,讓歸元寺里外的兩方人馬都看不清楚他正在做些什么。
他與自己新認的師父一直用神識交流著,此時感覺到小茅屋里的師父一種比天袈裟還要冰寒的神念洶涌而來。他知道這道神念不是想對自己不利,而是自己先前的話反復(fù)問著,觸著師父心底最痛最恨的記憶,旋即他又駭然,只是情緒的發(fā)泄,便有這么強的氣勢師父,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妖怪吧。
易天行腦中嗡的一聲響,感受著師父那方神識磅礴而來,氣壓天地,不由牙床輕輕抖了起來。便在這時自己的后頸處微微一涼,似乎有什么東西正穿了進來,說來也奇怪,先前師父的無儔壓迫便在此時化作一道精神力量進入他的體內(nèi),似乎把他精神中的那一絲絲多慮的性情因子壓榨的一干二凈,讓他直覺精神清明,直欲向月噬叫一般。
他盤腿閉目坐在湖邊,感受著自己精神層面發(fā)生的小小變化,暗自運著心經(jīng)自察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體內(nèi)真元轉(zhuǎn)輪速度大小有任何的變化,但又很奇妙地察覺自己的精神層面似乎有所改變,卻不知這種改變是表現(xiàn)在什么方面。
就這般坐著,體悟著內(nèi)心的細微變化,他默然不語。
而不遠處的小茅舍里,易天行新認的師父嘆了口氣,原本像鐵尺一樣雙肩輕輕緩了下去,他體內(nèi)那股與伏魔金剛?cè)Φ南嗫沟臍鈩菀驳土讼聛?,小茅舍里的空氣原本似乎被某種某名的力量撐成了一片圓弧,十分怪異,此時也平靜了下來。
這位在歸元寺里被關(guān)了幾百年的老祖宗站起身,走到小茅舍的一間香翕前。小茅舍里清潔無比,除了角落里散亂堆著許多書還有報紙以后,別無它物,一般寺廟殿宇里常見的羅漢佛像,在這個地方是一尊也沒有。
香翕上只有一個觀音像。
觀音大士,手持凈瓶,瓶中楊枝甘露欲滴,菩薩寶像莊嚴,雙目似閉未閉,朦朧中予人一種安靜寧和之感,偏在觀音像的雙梳淡眉間俏生生點著一粒紅痣。
這粒紅痣好生明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