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徊意點頭如同小雞啄米,他感覺他的港灣又回來了。
到家正是午后三點多。
剛下車就能聽見后院施工的轟隆聲,蘇持皺了皺眉,提了行李帶著蘇徊意一起進了門。
到屋里后噪音減小,家里還留了兩個傭人,見到兩人打了聲招呼。蘇持將蘇徊意的行李拎著上樓,轉頭叮囑,“把屋里的地暖空調都開著吧?!?
“誒好的。”
蘇徊意綴在后面上樓,“還是滇南適合我生長。”
蘇持上樓的腳步頓了一下,接著往前走著沒說話。
蘇徊意愣了愣,忽然福至心靈,兩步跟上去,“但是滇南的太陽遠不及大哥的拔苗助長!”
蘇持將他行李拎進臥室,轉頭同他說,“你要實在怕冷,這幾天待在家里就行了。”
蘇徊意迷惑地縮起下巴。這樣他就不是很懂自己跟過來是干嘛的了,“我還是跟著大哥吧?!?
“跟著給我伴奏的?”蘇持看他目露迷茫,貼心地補充說,“用你顫栗的牙齒?!?
“……”
兩人最后折中了一下——蘇持去公司的時候他可以跟著,到公司外面他就留在公司等著。
達成一致后他們各自回房間收了行李。
外面的施工聲透過陽臺門傳進屋中,蘇徊意本來打算睡一覺,這會兒估計是不行了。
他打開陽臺門想去到蘇持那邊,開門才反應過來這邊陽臺不連通了,又轉身出門從外面敲了敲。
“大哥。”
隔了片刻門從里面打開,房間已經(jīng)收拾整潔,蘇持站在門口,“怎么了?”
“外面有點吵,大概要施工到多久?”
“正常是下午六點左右,再晚就擾民了?!碧K持問他,“想睡覺?”
“還是大哥最懂我?!?
一根手指挑了挑他軟踏踏的呆毛,“是你比較好懂?!?
這會兒沒法睡覺,蘇徊意待了會兒打算去后院看看施工現(xiàn)場。他裹了羽絨服和圍巾,下樓的時候被蘇持叫住,“哪里去?”
蘇徊意回頭指責,“你也在用白骨精的語氣叫我?!?
“改改你的語病?!碧K持走下來,“要出門?”
“去看看施工現(xiàn)場?!闭Z病被他自動跳過。
蘇持沒跟他計較,“怕冷還要亂竄,走吧?!?
兩人一起下了樓。側廳外的小庭院也被半圍了起來,后院本來是有個花房的,因為要給湯池挪位置就搬來跟后院合并了,搭成半開放式庭院。
透過后院可以看見花房里擺著一盆翠意盎然的羅漢松,蘇家人離開的這段時間由傭人照顧得很好。
蘇徊意看到,激動指認,“那是我和二哥一起養(yǎng)的松!”
蘇持,“喔?!?
蘇徊意贊嘆,“長得還挺好的?!?
蘇持瞥他頭頂,“不及你茂盛?!?
蘇徊意,“……”
遭到無故diss的羅漢松很快被拋到腦后,開門時撲面而來的冷氣吹得蘇徊意頭都僵硬了。他把脖子縮了縮,蘇持抬手給他圍巾拉高了一截。
圍巾蓋過眉眼,他徹底變成一棵盆栽。
“我都看不見了哥?!?
“我拎著你過去就是了?!?
然而構想并沒有得到實踐,從宅屋一路去到后院的路坑坑洼洼,還有幾條管道拖在地面上。
蘇徊意全程把著蘇持胳膊走過去,就怕再來個典藏版平地摔。
隔了二十來米便能看見被圍起來的施工現(xiàn)場,有好幾名工人和大型機械在現(xiàn)場轟隆隆地動工。煙塵撲落在冬日的冷空氣中,有些嗆人。
湯池已經(jīng)開鑿出來了,正在裝注水、排水管道。
兩人站在施工場地外圍看著,幾名施工人員轉過頭來看了他們幾眼。
“那邊的就是這家雇主吧?這么多天了才第一次見。”
“肯定是了,你別說,氣質樣貌還真出眾?!?
“是兩兄弟嗎,怎么長得不是很像……”
“誒誒、別說了,說這些干嘛。干活!”
工人的嗓門兒大習慣了,說話的時候沒有自覺,周圍轟隆隆的施工聲音蓋了大半,他們以為蘇徊意兩人聽不見,說了幾句又接著做事。
蘇徊意在嘈雜的施工聲中轉頭看蘇持的神色,發(fā)現(xiàn)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,“大哥,他們說我倆長得不像?!?
蘇持看著他哼笑一聲,“像就出事了?!?
蘇徊意當他說的是自己的身世,咯咯咯地笑出來,“也是。”
“你又知道我在說什么了?”
“我當然知道了?!?
蘇持不同他爭辯,“看好了沒有,看好了就回屋?!?
蘇徊意說好了,接著把臉往圍巾里埋了埋,“這里太嘈雜了,耳朵受不了?!?
“那就用手捂著。”
“手拿出來好冷?!?
蘇持吐出兩個字,“脆皮?!?
兩人一前一后站立著。蘇徊意正想轉過頭去為自己正名,一雙手忽然從后面伸過來,覆在了他的耳朵上。
緊接著寬厚的胸膛貼在了他背后,驅擋了嚴冬的寒意。他頭頂微微一沉,蘇持的下巴似乎擱在了他的腦袋上。
蘇徊意整個人都空了好幾秒。
落在頭頂?shù)南掳筒淞瞬?,隔著手掌聲線磁沉,“你說,你怎么這么脆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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