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鳳昭月放下手，側(cè)身躺在床榻上，腿曲起，撐著腦袋靜靜的偏頭看著他，眉目清冷如畫。

“當(dāng)年進(jìn)宮之時我被送去凈身房，要被凈身之際有個老太監(jiān)支走了其他凈身太監(jiān)，給了我一顆藥，這藥能讓我暫時失去男子特征，也是因?yàn)檫@個，在宮里一直隱瞞下來?！?

聞臣低頭去觀察少女的神色，鳳昭月臉上沒什么表情，眉頭微微皺起，她腦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。

聞臣小時候是吃了多少奇奇怪怪的藥啊。

難怪他毒成這樣。

聞臣不知鳳昭月心中所想，見她若有所思，心里略有些忐忑，他已經(jīng)許久沒有這種腦袋上放鍘刀的危機(jī)感了。

他的小殿下，真能要了他的命啊。

“那你為何不早說？”鳳昭月眸子冷淡，要不是這次她意外發(fā)現(xiàn)，他還打算瞞到什么時候？

聞臣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，擋住背后的燭光，竟讓鳳昭月生出幾分小心翼翼可憐的錯覺，她移開目光。

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！

不等聞臣開口，她緊接著冷冷道“蹲下說！”

聞臣薄唇緊緊抿起，屈腿單膝跪下，半蹲在鳳昭月面前，與鳳昭月視線齊平，莫測高深，心狠手辣的東廠督主將姿態(tài)放低。

“我并非有意瞞著你，是這藥雖然暫時隱藏了一些，但我最初在宮里的處境并不好，為了藏住這個秘密，我后來又吃了幾次，直到掌握了東廠，在沒人能發(fā)現(xiàn)這秘密后才停了藥。”

“雖然停了藥，但因?yàn)榉么螖?shù)太多，導(dǎo)致這個東西很……不穩(wěn)定?！?

鳳昭月下意識掃了一眼，有衣服擋著，看不清楚，她清了清嗓子。

“不穩(wěn)定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也不知它什么時候會有反應(yīng)，這幾次都是突然有了，又突然沒了?！?

聞臣嗓音平靜下來，仿佛這猶如恥辱的東西對他而并不算什么，他更在乎的是鳳昭月的看法。

他幼時受得侮辱更大，更多，也沒什么難以啟齒的。

但他怕的是鳳昭月會嫌棄。

他的小殿下身份尊貴，風(fēng)華絕代，而他是從泥潭里爬出來的人，他的一切都骯臟齷齪陰郁，唯獨(dú)心尖尖上放著干干凈凈的她。

聞臣緊緊盯著鳳昭月的雙眼，只要那雙眸子里有一絲的嫌棄或是厭惡都能讓他發(fā)瘋，眼中暗流涌動，聲音平靜。

“殿下，后悔嗎？本座之前是個不健全的人，如今是個不正常的廢人，本座有，卻不能給殿下?！?

鳳昭月躺不下去了，緩緩坐直身體。

空氣中有片刻的寂靜。

聞臣那雙狹長的眸子逐漸被猩紅覆蓋，他垂下身側(cè)的手緩緩收緊，心中那股許久沒出現(xiàn)過的暴虐陰戾彌漫到四肢百骸。

黑云壓城城欲摧。

突然，柔嫩的雙手捧住了他的臉，姿態(tài)強(qiáng)硬的使他抬起頭來。

“怎么千歲爺犯糊涂了，本宮連對食都能接受，該有多喜歡你啊，所以你是什么樣的，本宮都不后悔?！?

話落，鳳昭月俯身，唇上覆蓋了溫?zé)幔劤笺蹲×恕?

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肺中空氣消失許久后突然涌入了呼吸。

他腦袋被沖的暈了剎那，但也只是剎那，狂喜沖刷了冰冷的四肢百骸，他反應(yīng)過來后立刻就要起身反客為主，被少女用力壓下。

“本宮覺得這個姿勢甚好?！?

鳳昭月安撫完，勾著聞臣的下巴再次覆蓋上去，她面對聞臣時鮮少有如此強(qiáng)硬的一面，尤其是在接吻，大部分都是聞臣攻略城池，如今主動的人對調(diào)，鳳昭月親了一會兒就累了。

脖子酸。

她后悔了，剛才氣勢洶洶的說姿勢好，現(xiàn)在累的也是她，她松開壓著聞臣的手，想退去，誰知聞臣就等著呢。

在她放手的瞬間就起身按住她的肩膀?qū)⑺龎涸诖采?，聞臣喃喃的喚著她的名字，抬手輕撫過她泛紅的眼尾，眼底滿是病態(tài)的偏執(zhí)。

不是鳳昭月，是昭昭。

鳳昭月心里一顫，她抬手摟住聞臣的脖子，輕笑道“千歲爺，要不要試試？也許本宮就是治療你這頑疾的藥呢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