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涼皇目光復(fù)雜的在顏湛身上掃視著,聲音威嚴的問道,“秋收賦是你寫的?”
“回陛下的話,是草民十五歲時所寫。”顏湛聲音朗潤好聽,走起路來卻一瘸一拐的,讓北涼帝更加頭疼了。
“這件事是顏俊有錯在先,你想要顏家給你什么補償?shù)f無妨,朕都會為你做主的。”
顏文卿身體顫了顫。
顏湛輕聲道“回陛下,草民不要顏家的補償,草民這些年見過各種因為生計奔波的老百姓,為了糧食哀求上天的農(nóng)民,所以草民斗膽求陛下讓草民去北方賑災(zāi)?!?
“你確實膽大妄為,敢說出這種話來。”北涼帝眸光深沉。
鳳昭月淡聲開口,“父皇,顏湛的才學(xué)擺在那里,他又對農(nóng)業(yè)之事較他人熟絡(luò),若不是顏家作孽,此時顏郎中應(yīng)該是顏湛,父皇不妨給他一次機會。”
“皇妹說的輕巧,他一個白衣,空有才學(xué),誰能保證他能做好?北地那么多百姓難道都要給他當(dāng)試煉石嗎?”
鳳瑾忍不住譏諷了一句。
眾臣紛紛附和。
就連一向和鳳瑾作對的鳳鳴都向著鳳瑾說了好幾句話。
“肅靜!”北涼帝不忍女兒被眾臣針對,清了清嗓子讓大殿安靜下來,正要說些什么,清冷的女聲冷冷響起。
“諸位的擔(dān)心不無道理,所以本宮愿意在此立下軍令狀,給顏湛十天試用時間,到達北地之后十天,若北地百姓的災(zāi)情沒有緩解,本宮愿意以死謝罪!”
“昭兒!”北涼帝忍不住呵斥。
顏湛瞳孔地震,猛的抬頭看向立于自己前方的紅色窈窕背影,心底大為震撼。
眾人也被鳳昭月這話震住了,場面一時寂靜無聲,直到一聲不陰不陽的嗤笑打破這股寂靜。
“長公主殿下真是愛才如命啊?!甭劤甲谔珟熞紊吓牧伺氖?,濃黑般的狹長眸子,眼底有一瞬的猩紅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鳳昭月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,望著上方明黃色的身影,聲音堅定,“兒臣愿以性命擔(dān)保,父皇可以派重臣盯著顏湛,十日之后他做的不好,立馬取代他的位置。”
這既是對顏湛百分百的信任,也是對北地百姓的負責(zé),她不會拿百姓的性命開玩笑,但也不會讓人有機會生出事端。
北涼帝深吸一口氣,被鳳昭月氣的腦仁都疼了,捂著太陽穴,沉聲問道“長公主都這么說了,你們誰愿意替朕看著顏湛?”
外之意竟是同意了鳳昭月的提議。
“臣去吧?!鄙驊谚蝗还笆稚锨?,沈自重眉頭頓時皺了起來,就聽沈懷瑾道“臣愿意替陛下分憂?!?
“好,那就你和顏湛一起去?!北睕龅坌睦锼闪丝跉?。
沈家這個長子還是不錯的,好威脅,懂分寸,若是顏湛真不行,他也得為昭兒剛剛的話尋個退路。
“臣謝陛下?!?
“草民多謝陛下。”
事情也算是敲定了下來,接下來就是朝臣七嘴八舌的議論,一直到午時,這場早朝才在李公公的一聲退朝下結(jié)束。
鳳昭月緩步走出,顏湛自然跟在她的身后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顏湛日后就是長公主府的幕僚了。
“殿下何必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,就算不去賑災(zāi),我參見今年的科考也能奪魁,一樣能入仕。”顏湛低聲道。
以命相賭。
他,真的值得嗎?
顏湛心里顫了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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