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拼盡所有力氣游去,比梁俊這些手下都快。
將卡住的門使勁推開,他摟住她纖細的腰,帶著她往外游去,奮力破開水面。
梁俊正在換潛水服,急得也要跳水。
見他們出來,梁俊大喜:“老大?。 ?
顧墨霆抱著蘇秋雨上岸,將她放在地面上:“小雨?小雨?”
梁俊望見蘇秋雨,狂喜掉淚:“真的是嫂子!老大,真的是嫂子??!啊啊?。。?!”
狂喜過后,他又害怕,趕緊讓人把氧氣瓶拿來。
顧墨霆伸手按壓蘇秋雨的胸腔,尖銳的痛意讓蘇秋雨皺眉,緊跟著,好幾口湖水從她口中吐出。
“咳咳……”蘇秋雨劇烈咳嗽,“咳咳咳……”
顧墨霆黑眸泛紅,一把將她擁在懷里。
蘇秋雨很輕很輕地道:“痛……”
話音落下,她再度陷入巨大的黑暗。
*
因為七湖山莊太大,南區(qū)這邊的動靜,沒有引起山門口那邊正在打牌喝酒吃大餐的嶺寧人的注意。
但是忽然在網(wǎng)上傳開的和七湖山莊有關的直播,出現(xiàn)在了不少人的社交圈子中。
有人把手機拿到何春平跟前,何春平大叫不好,不顧蘇秋雨所提到的時間,立即帶著所有人拿著攝像頭,浩浩蕩蕩往樓下沖。
七湖山莊的人正忙成一團,見他們這么一大幫人沖下來,忙出來驚問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何春平兇神惡煞,要他們別多事,一輛路虎忽然開來,焦頭爛額的牟輝打開車門下來:“您好您好,何大哥,您是蘇小梧的朋友,對嗎?”
何春平停下,皺眉叫道:“牟老板,你怎么知道我妹子的!”
“沒事了沒事了,不用著急過去了,”牟輝道,“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安全,她在步月堂,我領您過去吧!”
何春平狐疑地瞪了他一眼,轉(zhuǎn)身過去拿起手機,撥通蘇秋雨的電話。
無法接聽。
“不行!”何春平道,“我不信你!”
他仍堅持要去。
牟輝見實在攔不住,只好由他去。
何春平走了好半天,終于到雪青月,島上正在收拾爛攤子。
近了后,他們就把手機打開了。
有幾個人一直有做土味直播,直播間一開,老粉們涌入,見就是七湖山莊,一個個眼睛大亮。
剛到雪青月,何春平他們就注意到遠處的動靜。
一輛剛到?jīng)]多久的起吊機正在打撈水里的游艇。
眾人趕緊把手機鏡頭對過去,爭先恐后。
牟輝在后面跟著,心里沒有好脾氣。
不過梁俊和周臣柏說了,隨便這些人整活,別去管就行。
牟輝擔心七湖山莊的名聲受影響,周臣柏說絕對不會,七湖山莊只是中立,沒有下過場,反而會因此受益,名聲大振。
還訂下對賭,如果七湖山莊受到任何負面影響,他周臣柏包下七湖山莊的所有小島,包三年。
話說到了這份上,牟輝現(xiàn)在只能由著事態(tài)隨意發(fā)展。
手機這時響起消息提示音。
牟輝走到一旁點開,是老婆韓寧發(fā)來的:“蘇小姐的媽媽醒了?!?
牟輝松了一口氣,終于醒了。
韓寧又發(fā)來:“沒想到蔣小姐這么可怕,把綁架來的人放在我們山莊。”
這句話讓牟輝瞬間驚醒。
他抬起頭看向遠處快要被打撈起來的卡通游艇,忽然意識到,整件事情的起因,可不就是因為這個!
牟輝問:“蘇小姐呢,她怎么樣了?!?
韓寧回復:“還沒醒,很嚴重,她受了很多傷。難以想象,她單槍匹馬就敢闖進去,真是個勇敢的姑娘?!?
牟輝嘆:“畢竟是顧總看上的人,希望她沒事?!?
發(fā)送完,牟輝看向那邊的何春平等人。
他剛才已經(jīng)把步月堂告訴他們了,他們不去,可就不關他的事了。
步月堂是七湖山莊觀景最好的半山大院,庭苑以古風風格為主,庭苑前后種了許多月桂,時節(jié)剛過,月桂只余殘香,但也足夠馥郁。
前院都是人,但聲量控制的很好。
從中堂至后邊的廂房和東西兩跨院則一片寂靜。
蘇秋雨躺在最大的主臥上,一直未醒,手背正在輸液。
韓寧坐在她旁邊,正在為她吹頭發(fā)。
在主臥外間,七湖山莊的特聘醫(yī)生都趕來了,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,一邊討論,一邊詢問諸麗珍。
諸麗珍剛哭過,手里抱著個軟枕,事已至此,沒有可隱瞞的,他們問什么,她知道多少就多少。
提到蘇秋雨的肋間神經(jīng)痛,她幾次眼淚潸然,看向那些醫(yī)生:“這個病我們查過,癥狀輕微可治,但是小雨的很嚴重,疼起來只能吃藥。嶺寧很潮濕的,夏天濕熱,冬天濕冷,她每次疼的時候,除了吃藥,還要在里面貼暖寶寶。如果暖寶寶貼都沒用,就只能去打針了?!?
顧墨霆背對著所有人站在窗邊,手里的煙沒有停下,沉默地看著外面的草坪。
諸麗珍的每字每句,他都認真聽著。
一個醫(yī)生道:“那她為什么不早點來海城呢?”
顧墨霆夾著煙的修長手指一頓。
周臣柏和梁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不敢吱聲。
諸麗珍唇瓣輕抿,看了顧墨霆的背影一眼,細聲道:“因為海城,不安全?!?
醫(yī)生大感意外:“怎么會不安全?”
且不說海城總體的大治安在世界都是一等一的,就在座的這幾個年輕人,哪個不是海城大家族的圈子里的人。
這樣的圈子,多少新貴想要邁進去但連準入的資格都沒有。
七湖山莊的牟輝身家已經(jīng)不少了,交際手腕和閱歷也不差,但出身、地位就是擺在了那,他想要邁入這個圈子鉚了多少勁,最后還是誤打誤撞用一個花瓶成為敲門磚。
有這些人在,居然說,海城不安全?
諸麗珍忽然很不高興:“總之,她這幾年就是吃了很多苦,其他的不該你多問。你們看著給開點止痛藥,然后說說她現(xiàn)在的情況和后續(xù)怎么照顧就行。還有,她媽媽的那根手指頭,還能接上嗎?”
另外一個醫(yī)生搖頭:“最佳接指時間是8小時以內(nèi),如果斷指保存得好,也有23小時以內(nèi)的特殊情況?,F(xiàn)在這位蔣女士,她斷指的時間太長了,斷指部位的軟組織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了嚴重萎縮,皮膚細胞也發(fā)生了不可逆的變形,接不上了。”
諸麗珍點點頭,心里面沒什么太大的觸動。
不止她,屋內(nèi)的其他人也沒有為此覺得惋惜。
顧墨霆將煙灰點了點,轉(zhuǎn)過頭來看向諸麗珍,忽然道:“小雨現(xiàn)在為什么回海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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