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確定他徹底走遠，蘇秋雨攀著副駕的椅背，低下頭長長呼吸。

輪到旁邊的老人拍撫她的后背：“好了好了，沒事了，他走了。”

司機大叔轉(zhuǎn)過頭來：“怎么樣，我這一手！”

調(diào)整好情緒的蘇秋雨拿出手機，由衷感激：“這五百我給得心甘情愿，是你應(yīng)得的?！?

收了錢，司機大叔為他們指了條出去的路，忽然多嘴問道：“追你們的人是誰啊？”

老人嘆氣：“同是天涯負債人，別的你不要多問了?！?

司機大叔產(chǎn)生共情：“好，你們保重，記得躲好！”

地庫另一頭上來，是個簡陋不起眼的小民房。

蘇秋雨和老人沒有馬上出去，二人坐在地下通道的臺階上。

蘇秋雨低頭給諸麗珍發(fā)消息。

老人低頭看著她發(fā)消息。

諸麗珍沒有馬上回，等了陣，蘇秋雨收起手機。

老人道：“驚魂未定。”

蘇秋雨有些慚愧：“讓您陪我受罪了。”

老人道：“錢到位，一切好說?！?

蘇秋雨笑了笑。

老人也笑：“雇傭關(guān)系是最好的，這樣你不會覺得欠我人情。”

蘇秋雨好奇：“您之前真的是法學(xué)教授？”

老人壓低聲音：“我網(wǎng)上學(xué)來的說法，唬人很管用吧?！?

蘇秋雨笑道：“郭爺爺，您真的很厲害，您今天幫了我很大的忙。”

“小事，以后多來找找我老爺子，我一個人怪無聊的咧?！?

蘇秋雨點頭：“嗯?！?

郭爺爺曾經(jīng)有個兒子，叫郭朝希，是蘇慕揚和袁立偉的發(fā)小，也是戰(zhàn)友。

郭朝希和袁立偉一起在二十四年前犧牲，給郭爺爺留下了一個小孫子。

這個小孫子現(xiàn)在也去當兵了，郭爺爺身邊沒有其他可以說話的人。

七點半，二人離開小民房。

七拐八拐出來后，蘇秋雨在app上打了輛車子，先送老人回家。

雇傭關(guān)系結(jié)束，老人不再喊她蘇小姐。

快到小區(qū)了，老人語重心長地道：“小雨，郭爺爺覺得，你還是回嶺寧吧?！?

蘇秋雨道：“找到我媽媽后，我是要回去的?！?

“現(xiàn)在想想，我這顆小心臟還是怕怕的，”老人拍著自己的胸口，“下午真危險啊?！?

蘇秋雨也在后怕。

車子在小區(qū)側(cè)門停下，老人婉拒蘇秋雨送他上樓，沖她笑道：“我先走了，以后有活還找我。不過最好是沒活，說明你平安順遂，沒有遇到麻煩。”

蘇秋雨莞爾：“以后一切都會順利的?！?

“希望快點找到你媽，你們母女二人從此平平安安，再也別碰見顧家的人?！?

蘇秋雨點頭：“嗯?！?

回去蘇秋雨沒舍得再打車，按照app指示，走了二十分鐘到公交站，再坐地鐵回家。

諸麗珍一直沒回消息，這讓蘇秋雨很不安。

她又給呂曉倩發(fā)消息，呂曉倩也沒回。

蘇秋雨強壓下心底的所有焦慮，把一個比拖拉機還慢的二手筆記本從已經(jīng)打包好了的紙箱里面拿出來。

等了一個世紀開機，蘇秋雨點開瀏覽器，輸入了蔣紅芳三個字。

出來的資料比她想象得多。

蘇秋雨回房拿來紙筆，記錄下關(guān)鍵信息。

快十點的時候，諸麗珍終于打來電話。

蘇秋雨忙接起：“珍珍。”

“出事了??！”諸麗珍的聲音非常輕，“我們最不愿意看到還是發(fā)生了！學(xué)長下午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你??！”

蘇秋雨已有這個猜測，否則他下午為什么要追他們的出租車。

可是聽到諸麗珍這樣說，她仍覺得頭皮發(fā)麻，渾身如墜深淵。
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