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落地,孟凡行送周禾回京北后就離開了,他還有工作要處理。
蘇立深拉著周禾的手,瞧了又瞧。
笑瞇瞇地夸她:“看著沒瘦,還變漂亮了,比我想象中要好,我還以為你沒去幾天就要哭鼻子呢?!?
周禾想起高鐵站那通被拒的電話,眼睛笑成月牙樣:“要不是怕您笑話,剛下車就想哭著回來了。”
還好,她后來被云牧琛給撈走了。
蘇立深“哈哈”一笑:“不錯,還能開玩笑,說明在寧城過的開心?!?
周禾陪著他笑。
去寧城一個多月,她認識了很多人,學到了很多事,確實很開心。
她還被一個勇敢,優(yōu)秀,冷靜的男人喜歡。
即便不能有結(jié)局,這份喜歡,她也會一直把這份喜歡珍藏在心里。
蘇立深看她在發(fā)呆,以為是累了,催著她去休息。
“路上折騰了,你先去睡會,晚飯好了我去叫你,我今天特意讓阿姨做了你愛吃的玉米烙?!?
“好,外公最好了。”
周禾確實疲憊,昨晚睡睡醒醒,一點都不踏實,上午想在飛機上補覺,云牧琛的信息又無端地闖進腦海中。
這不明所以的表達,讓她心意煩亂。
她回到自己房間,陷在松軟的沙發(fā)上,四下無人,才敢再次點開那條微信。
云牧琛發(fā)來的照片,她認出來了,是吊橋下的山谷,山谷里,陽光熾熱而強烈,滿目金黃。
周禾被屏幕的光刺得眼眶酸脹,心口有海綿注滿水塞著。
如果,她沒有在吊橋上分辨出不一樣的感情,該有多好。
不知過了多久,緊握的手機在她掌心再次震動。
還是那個頁面,跳出來另一張照片,是南平路車流穿梭的街景。
夜幕低垂,人行道上,有路燈彌散的光,有頎長的影子。
京北就在南平路上。
這個影子,是云牧琛來了。
他追到了京北?
周禾心亂如麻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頁面頂部的那一行小字:
對方正在輸入……
等了很久很久,云牧琛只發(fā)來兩個字。
初一
周禾敗了,敗在云牧琛無聲無息的撩撥。
她的心像沒有栓繩的氫氣球,從谷底飄上來,飄忽不定。
悸動,猶豫,苦悶,充斥內(nèi)心。
她迅速起身,拿起外套,涌起不顧一切奔向他的沖動。
可是,僅僅套上衣服的那幾秒鐘,理智還是強迫她冷靜下來。
周禾壓制著心跳,不給自己猶豫時間,訂了第二天的機票飛榆城。
她要去白云觀,她要去靜心,她不能去害他。
蘇立深在餐桌上知道周禾明天就要去白云觀,飯都吃不下去了。
“怎么才回來就要去山上?嚴老頭比我這個外公還重要嗎?”
周禾愣住,外公這飛醋吃的,著實讓她意外。
是她急著要跑,考慮不周了。
她安撫他:“外公,我本來就是要回山上給師父拜年的,以往都是初一拜年,今年我想留在您身邊過生日,所以早去早回?!?
她拽著蘇立深的胳膊撒嬌:“我這次就去兩三天,師父要是硬留我,我就偷偷跑回來,好不好?”
周禾撒起嬌來,眼眸輕垂,唇角微抿,聲音奶氣糯意。
任誰也不忍心駁斥她的請求。
蘇立深嘆了口氣:“你這孩子,就知道拿捏人!我不是怕嚴老頭硬留你,我是怕山下沒有人能留得住你,你自己不愿意下來了?!?
周禾靠在蘇立深的肩頭,笑笑沒有說話。
她給不出承諾,因為即便不是這次,下次?下下次?總有一次,她要徹底回到山上。
那時候,一定是她自愿的。
晚上臨睡前,周禾接到姚瑤的電話。
“小禾苗,宋琦瑋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過農(nóng)歷生日,想要初一幫你過生,讓我來問問你想怎么過?!?
新年第一天,大家都要陪家人,周禾不想打擾別人。
更何況,宋琦瑋的圈子,離不了云牧琛。
她一口回絕:“不用了,我明天的飛機去白云觀,去給我?guī)煾赴菽?,你幫我謝謝琦瑋哥?!?
“那好吧……”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,又問:“你要去幾天?。俊?
周禾也沉默了:“再說吧?!?
她不是沒想過,這次去了就不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