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熹進(jìn)了廚房,心里贊嘆梅姐細(xì)膩的心思。
她耳邊還回蕩著梅姐對段易珩的字字關(guān)心:
“今晚可能喝多了,我煮個綠豆醒酒湯?!?
“但是呢,要等他回來才能做?!?
“先讓他睡會兒,要是叫他有應(yīng)聲,就能喂得下醒酒湯的?!?
“這個綠豆醒酒湯也很好做,和陳皮、檀香、橙皮、葛花并白豆蔻一并放入燉鍋,大火煮開后轉(zhuǎn)小火悶煮三十分鐘就行了。”
林熹按照步驟有條不紊地進(jìn)行。
她生怕鍋里面的湯水溢出來,也不敢走,拿著手機(jī)就這么在廚房站了十來分鐘。
轉(zhuǎn)了小火,調(diào)了半小時的鬧鐘,她才轉(zhuǎn)身去了客廳。
林熹照顧人著實沒什么經(jīng)驗。
她盤腿坐在沙發(fā)上在網(wǎng)上搜尋,嘴里還嘀咕著“如何照顧醉酒的人”。
她抬眼看了看段易珩,見他臉色潮紅,蹙著眉心,應(yīng)該是不舒服。
林熹將手機(jī)放下,來到沙發(fā)邊,一手托住他的頭,一手抓起抱枕往他后腦勺下塞。
但……段易珩的頭太沉了。
林熹累得手酸,也沒將一個抱枕塞進(jìn)他腦后。
反倒是段易珩被她弄得越來越不舒服,從鼻腔不滿地哼了哼。
“平躺著不舒服?!绷朱渑牧伺乃哪橆a,“你配合點,我給你墊個抱枕?!?
段易珩喉嚨間稀里糊涂應(yīng)了聲“嗯”。
因為母親的忌日喝成這樣,林熹心里軟成一片,哄孩子似的:“那你乖一點,就著我的力道稍稍抬一下頭,好不好?”
“好?!倍我诅裼謶?yīng)了聲。
林熹輕笑,再次托住他的頭,另一只手抓著枕頭,段易珩竟然真的順著她的力道抬了抬頭。
林熹見縫插針,趁他扭臉的瞬間將抱枕塞到他腦下。
只是配合也就兩三秒的事,段易珩卸去力道,微微轉(zhuǎn)了身體,將她整個手掌壓在了右臉下。
距離一下子縮短,林熹沒有防備,趴到了他側(cè)過來的肩膀處。
酒氣濃烈,從段易珩微張的唇齒間輕輕流瀉。
林熹盯了一會兒,情不自禁伸出手,好奇地戳了下他密長的睫毛。
段易珩不耐地蹭了蹭她的掌心,躲避她的騷擾。
林熹指尖一蜷,暗笑自己在干什么。
她小心翼翼將手從他臉下抽出,轉(zhuǎn)身去了廚房。
醒酒湯還沒好,她就在客廳和廚房之間來回看了多遍。
直至手機(jī)鬧鐘響起,她才將綠豆湯盛出來放在一旁冷著。
晾了十來分鐘,她嘗了一口,溫度正好。
段易珩睡了快一個小時,不知道還能不能叫醒。
林熹將湯盅端過去,放置在茶幾上,隨后拍了拍段易珩的肩膀:“起來。”
段易珩沒動,好似熟睡了。
可她這醒酒湯都煮了,若是能醒來喝點,也好回房間睡覺,這里的沙發(fā)讓他這個188的大個子睡上一宿,第二天準(zhǔn)得腰酸背痛。
想了想,她還是決定叫醒段易珩。
林熹上前,彎下腰,將側(cè)躺的段易珩掰過來,扶住他的側(cè)臉拍了拍:“段易珩,醒醒……起來喝醒酒湯……”
段易珩感覺自己是被放在火上烤的魚,時不時就被翻個面。
酒意沉重,拖著他的神智,令他不愿醒來。
“段易珩,醒醒。”林熹加重了力道,段易珩吃痛,“嘶”了聲。
什么東西敢拍他的臉?
“啪啪”響,真是活得不耐煩了。
段易珩一把抓住頸邊的手腕,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眼睛是半瞇的狀態(tài),明顯還神志不清。
林熹笑了:“醒了就好,來喝醒酒湯。”
這聲音太過熟悉,段易珩從喉間低啞地喚了句:“林熹。”
林熹“嗯”了聲:“你還認(rèn)識我?。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