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易珩的話就堵在耳邊,呼吸灼熱,林熹下意識松了手。
下一秒,她腦袋被護住,被人抱著狠狠慣摔在草地上。
一連滾了幾遭,驚恐之下,林熹都沒發(fā)現(xiàn)腳踝扭到了。
球車沖下坡道,轟然側(cè)翻,不斷翻滾的車輪好似在控訴林熹。
林熹躲在段易珩的頸間,驚魂未定。
天地不再旋轉(zhuǎn),她愣愣躺在段易珩身下,對上他深邃的眼睛。
段易珩將人抱起來,坐在地上,神色關(guān)心:“有沒有傷到哪里?”
林熹沒來得及回答,視線觸及到他手背的擦傷,眼淚落了下來:
“你受傷了!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、只是想……”
林熹撇著嘴,不敢去瞧段易珩的臉色。
“沒事?!倍我诅褫p拍她的后背,“一點擦傷,不疼,你有沒有哪里受傷?”
林熹還沒從翻車驚魂中回神,縮著肩膀搖了搖頭。
段易珩見不得她這可憐樣,將人往懷中攬了下。
林熹的眼淚全都擦在了他心口。
“對不起。”林熹又道了聲歉,“我只是想到我媽媽了,這才沒注意到路況?!?
段易珩揉了揉她的后腦勺:“那這樣說,還得怪我引起這個話題了?”
林熹吸了吸鼻子,搖了搖頭。
段易珩松開她,說:“我給管家打個電話,讓人來接我們。”
林熹“嗯”了聲,松開他就要站起來,突然眉頭一皺,悶哼了聲。
段易珩連忙扶住她,往她腳上看:“受傷了?”
林熹掛著眼淚,尷尬一笑:“好像是腳扭到了?!?
段易珩扶住她,給管家打了電話,隨后彎腰,將人打橫抱起。
林熹一時沒習慣,嚇得撐住他的雙肩要推離。
“受傷了還不老實?!倍我诅竦皖^提醒,“摟著?!?
林熹咬了下唇,怯怯抬手,剛觸到他脖頸,又下意識抬手,見他還盯著自己,這才心一橫,抱實了。
林熹個子嬌小,被她抱在懷中,從遠處看有些滑稽,端菜似的。
但她自己感受不到,因靠得太近想要拉開距離。
段易珩手腕微抬,她整個人倒向他頸邊。
一綹長發(fā)拂過他的肩頭,留下短暫的香氣。
他的呼吸近在咫尺,胸膛溫熱,心臟搏動。林熹屏著呼吸,尷尬不已。
她絞盡腦汁想要找個話題,嘴巴張合幾下,愣是不知道說什么。
她跟段明軒親近,但男女有別。
小時候段明軒哄她,也是給她講故事,等她睡著了就回自己的房間。
段明軒倒是耍賴過幾次想要跟她一起睡,都被陳白薇拒絕了。
林熹喜歡段明軒,會下意識想要親近他。
但正是因為喜歡,又必須克制肢體的接觸。
不然在陳白薇眼里,她大概是勾引兒子的小妖精。
她也只敢在半年不見段明軒的情況下,沖上去禮節(jié)性地抱一下,然后松開。
像這樣完全落入一個男人的懷中,摟著對方的脖頸,林熹也沒經(jīng)驗。
雨桐說之前在會所喝醉,段易珩也是這樣將她抱上車的。
可清醒和醉酒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態(tài)。
“想什么呢?又發(fā)呆?”
一道溫和的聲音喚醒思緒紛飛的林熹,她茫然抬頭,以為段易珩說她開車分神,說:
“想起十五歲第一次回家祭拜父母,回去之前,我躲在南院東側(cè)門的角落里,遇見了你,你還記得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