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來了,有沒有禮,我們都不挑。你們那邊人口多,過日子,也得用錢。這錢,留著過日子。”張氏是想說,日子過的節(jié)省點,只掙該掙的錢。這是她聽了吳王氏告訴她的話,一直憋在心里,想對太倉的人說的。
“娘,咱這紙錢還沒疊完那?!边B蔓兒就道。
張氏性子直,這話要真說出來,就得罪了人。而且,她說了也沒用。眼前的連繼祖和蔣氏,都不是能阻止連守仁和連守義的人。
“對,咱接著疊?!睆埵暇兔靼走B蔓兒不想讓她繼續(xù)說,也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蔣氏也斜坐在炕沿上,幫著折疊紙錢,一邊笑著跟張氏嘮嗑。
連蔓兒偷眼打量蔣氏。蔣氏本來就是個利落人,原來在村里的時候,收拾的就比普通的媳婦要漂亮。這次回來,蔣氏的打扮就更不凡了。
蔣氏今天臉上薄施粉黛。頭上插著一根赤金鑲珠的發(fā)簪,另外簪了兩只赤金的壓發(fā),耳朵上是金鑲珍珠的墜子,手腕翻動之間。還露出一對黃澄澄的金鐲子。還有她剛剛脫下的大毛披風,身上穿著的文錦褙子,腳下的高底繡花鞋。無一不精致、貴重,且都是最流行的式樣。
那高底鞋,鞋底必是藏了香粉的,剛才蔣氏走動間,連蔓兒就能聞到隱隱的香氣。
連繼祖的穿戴、打扮與蔣氏十分登對,手上更是戴了三只赤金鑲寶石的戒指。
張氏要說的話,是苦口良。但顯然面前的兩個人,都不會領(lǐng)情,那何必要說。
將紙錢都疊好了,又坐了一會,趙氏和連葉兒就過來了。
張氏看著天色不早。就說要去準備飯菜。
“今晚上,就都在這吃吧?!睆埵暇偷?。
連蔓兒在張氏身邊,背著眾人給張氏使了一個眼色。
“他三伯娘,幫繼祖他們兩口子收拾了沒,炕燒了沒?”張氏就問趙氏,然后轉(zhuǎn)頭對蔣氏道,“繼祖媳婦,要不,你先跟著你三嬸過去再收拾收拾。現(xiàn)在天暖和了,炕還是得燒。這做飯人手夠了,你放心去吧?!?
“等會他三伯下工回來,也趕緊過來。”張氏又對趙氏道。
蔣氏是個聰明人,見張氏這樣說,就知道張氏只留他們吃飯。卻不留他們在這住。要住,他們還是得回老宅住。
雖是心中不大痛快,但是這頓晚飯,張氏還是準備的很豐盛,吃過晚飯,連繼祖和蔣氏隨著連葉兒三口人去了老宅,一家人就圍坐在燭光下說話。
連蔓兒將連繼祖和蔣氏拿來的點心匣子打開了,里面的點心還不錯。
“這好像是太倉縣城那家最大的點心鋪子的點心。”五郎仔細地看了看點心匣子上的花紋和鋪子印記,就說道。
“你奶能給咱預備這些個,不容易啊?!睆埵暇蛧@道。
連蔓兒就將來往的人情賬冊拿出來,將這次蔣氏帶來的禮詳細地記了上去。
“跟太倉那邊來往的,我單獨記了一個冊子?!边B蔓兒記完,抖了抖手里薄薄的賬冊,說道。
“她啥也不給咱們,我才高興那?!睆埵暇偷?,“看繼祖和他媳婦那身穿戴,他大伯那縣丞的俸祿,供的起?”
這個朝代官員的俸祿并不發(fā)銀錢,而是發(fā)祿米??h丞的俸祿,每個月為七百八十斤米。太倉那邊算上妞妞和二郎的小閨女,總共是十六口人,明面上,就只有連守仁一個縣丞的俸祿。就算不算妞妞和那新生的嬰兒,按照十四口人算,這一個月平均每個人還不到五十六斤米。
節(jié)約些,應該能夠糊口吧。
當然,這個年代,只靠俸祿吃飯的官員是極為稀有的。但是一個八品小官,要養(yǎng)活這么一大家子,還能讓連繼祖和蔣氏穿戴成那樣的,就太不簡單了。
“給咱燎鍋底那一回,我大嫂還沒打扮的這樣那?!边B枝兒就道。
“現(xiàn)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唄?!边B蔓兒道。
哪里不一樣了,一家人都心里有數(shù),只是誰也沒說出來。
第二天,男人們一早就去上墳,女人們則留在家里做飯。
蔣氏瞅了個空子,看物理只有張氏和連蔓兒的時候,將一個錢袋遞給了張氏。
“四嬸,上次我們大爺回太倉的路費,還是從四嬸這拿的。回去,老爺子還有老爺知道了,對大爺好一頓說。我知道、四叔、四嬸不在乎那幾個錢,可是論道理,實在不該四叔、四嬸出這個錢。老爺子、老爺?shù)膰诟?,把這個錢還給四叔、四嬸,大爺畫押的那個條子”蔣氏沖張氏和連蔓兒陪笑道送上第二更,求粉紅推薦弱顏完本書:《錦屏記》輕宅斗種田文,大宅門里的家長里短、恩怨糾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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