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是剛過完端午節(jié)那會”春燕笑著接上了話茬“你二伯娘領(lǐng)著連芽兒去串了好幾家門,那意思想讓人給連芽兒說親。說是也跟枝兒姐似的,先定親,過連年再成親。”
連蔓兒哦了一聲,前些天,有一次春柱媳婦來串門,和張氏神秘兮兮地嘀咕了半天,好像說的就是這件事。
“芽兒才多大,比蔓兒還小倆月那,這要說親,也太早了點吧。”春柱媳婦走后,張氏就跟連守信說“昨個他二伯娘跟我這坐了半天,說芽兒咋好咋好,小腳纏的好看,要嫁有錢的大戶人家。一個勁打聽家興過節(jié)都送了些啥,還一樣樣都要看看。我看啊,她就是看那些東西眼饞了,想著給芽兒早早定個親事,三節(jié)也能讓女婿給送禮?!?
“我聽說,你二伯和二伯娘看中了老金家的喜寶?!倍緦⒙曇粲謮旱土诵瑢B蔓兒說道。
連蔓兒嘴里正嚼著連葉兒摘來的酸葉子,聽了這話差點噎住。
二丫這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,正是懵懵懂懂的時候,卻已經(jīng)開始關(guān)注某些話題了。好吧,這個年代莊戶人家少有娛樂,這種事是上至八十下至八歲,不分男女,最受關(guān)注、最熱門的話題。
連蔓兒將酸葉子酸酸的漿水咽進肚子里,這才問二丫。
“二丫,你這是聽誰說的,咋我們一點都不知道?”
“那個,是芽兒她爹,就是你二伯,上我家來找我爹,想讓我爹去老金家給說和的。”二丫遲疑了一下,這才說道。
“那你爹去給說了沒?”連蔓兒忙又問。
“好像沒去。我爹說,你爺肯定不答應(yīng)跟老金家。”二丫就道。
看來吳玉昌還真是個聰明人。
“二丫,這是啥時候的事。我是說,我二伯找你爹給說和這事,是這幾天嗎?”連蔓兒想了想,又問。
“過了好些天了,不是這幾天的事。”二丫就道。
連蔓兒哦了一聲,心想,那就是連守仁捐了監(jiān)生之前的事,不知道現(xiàn)在,連守義是否還看得上老金家。
這會工夫,那幾個在一邊玩的小姑娘都湊了過來。
“咋沒見枝兒姐下地?”一開始說話的小姑娘又問道“蔓兒,枝兒姐定親了,就不下地了是不?”
幾個小姑娘就笑成了一團,她們并不是笑連枝兒,而是提起說親、嫁人這樣的事,又是害羞、又是好奇。
“我姐在家做針線那?!边B蔓兒就道,然后指著一個穿花衫子的、年紀略大的小姑娘,笑道“小梅,我聽說,你娘給你定了親了。”
叫小梅的姑娘立刻就紅了臉,其他幾個就都圍過去,纏著小梅問這個問那,笑鬧個不停。
回到家,連蔓兒就咕咕咕地將自家的雞都叫到跟前來,將幾串螞蚱扔進雞群里,讓它們自己去搶著吃。然后,她才進屋。
連枝兒正坐在炕上納鞋底子,看見她進來了,就指了指柜上放著的水壺。
“回來了,渴不,給你涼了水,現(xiàn)在正好喝?!边B枝兒對連蔓兒道。
“嗯?!边B蔓兒就倒了杯水,自己喝了,又倒了一杯遞給連枝兒。
“姐,上午家里沒啥事吧?”連蔓兒問。
“沒啥事?!边B枝兒就道。
連守仁捐了監(jiān)生,宋家送來了銀子,連秀兒有人上門提親,這些天連家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,就連周氏罵人的頻率也降低了不少。趙秀娥也不再像過去那樣,總向蔣氏挑釁,連家的日子過的難得的平靜。
家里沒事,連蔓兒就去了早點鋪子,將一早的賬目核算清楚了,又去了河邊,水渠已經(jīng)接近完工,連守信正帶著幾個人收尾。
在鋪子里吃過了晌午飯,連蔓兒又回老宅來,敢進村口,就見烏云壓頂,轟隆隆的雷聲似乎是擦著地面響了過來。
要變天,連蔓兒抬腿要跑,卻被人攔住了去路。
“連蔓兒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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