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裂的紅酒在地上流淌著,蔓延著,那模樣堪比一個兇殺案現(xiàn)場。
紀舒顫抖著手舉著剩下的碎酒瓶,直直對著面前的男人。
她現(xiàn)在渾身都在顫栗,但依舊發(fā)狠地瞪著面前那群人,她像一只發(fā)瘋的惡狼,好像下一秒會向前撲上去,把面前的人咬的一干二凈。
空氣中彌漫的酒味讓紀舒不適,她咬破了舌尖,借此來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倒下。
男人捂著腦袋,看著他這副破釜沉舟的模樣,一時被嚇住了不敢上前。
趁這會功夫,紀舒飛快跑向門口,逃了出去。
跑進電梯后她死死盯著電梯的數(shù)字變換,好像這樣就能讓它快一點,再快一點。
“叮?!?
電梯終于到了地下停車場。
紀舒快步走出電梯,直到安穩(wěn)地坐在駕駛座上,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松下來。
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在確認自己可以開車后,毫不猶豫地開車離開了這個噩夢般的地方。
紀舒跟著導(dǎo)航到了目的地,北城第一警察局。
她坐在車里,深吸幾口氣后,原本劇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靜了下來,她下車快步走進警局。
“我要報案!”
接下來的兩個小時,紀舒在女警員的陪同下,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配合完成了筆錄工作。
所有流程結(jié)束已經(jīng)快七點。
女警已經(jīng)是今晚第三次走到紀舒身邊,關(guān)切地問道:“紀小姐,您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聯(lián)系您的家人嗎?”
紀舒聽到后微微抬起頭,輕輕搖了搖頭:“謝謝,不用了?!?
她已經(jīng)沒有家人了。
高夏還在愛爾蘭度假,她不想去打擾。
至于陸津川,她看著手機里的未接電話,自嘲輕笑了下。
剛剛大伯母和紀承業(yè)離開前的表情,那些畫面清晰地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
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,他們的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害怕與畏懼,但令人心寒的是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。
尤其是在離開前,他們投向紀舒的那個惡狠狠的眼神,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里。
那個眼神里有為她竟然能夠逃脫魔掌感到驚訝,有為那已經(jīng)近在咫尺,即將到手的三百萬化為泡影而可惜。
卻唯獨沒有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絲毫的愧疚和歉意。
盡管身上披著女警剛才拿來的毛毯,但寒冷似乎無孔不入,緊緊地纏繞著她。
那種寒意并非來自外界的溫度,而是從內(nèi)心深處緩緩蔓延開來,漸漸地侵蝕著她的全身。
終于,紀舒再也控制不住,那股憋了一個晚上壓抑已久的情緒,在這一刻像是決堤的洪水,徹底爆發(fā)。
整整一個晚上,紀舒都強忍著心中的痛苦與委屈,而此時此刻,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宣泄口。
在這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,在這個可以給她提供足夠安全感的地方,她終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放聲大哭。
伴隨了她一晚上的悲傷、憤怒和絕望被眼淚帶出了身體。
當(dāng)這場痛哭發(fā)泄結(jié)束,紀舒的情緒也逐漸平靜。
她謝絕了警察要陪她回家的好意,一個人開車先回了翡翠御府。
一回到家,紀舒迅速脫下了那件沾滿紅酒污漬的衣服,走進浴室打開淋浴噴頭。
溫?zé)岬乃鲝念^頂傾瀉而下,瞬間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團熱騰騰的霧氣中,寒冷和恐懼在一點點被驅(qū)散。
這一刻紀舒才覺得自己重新獲得了生機。
紀舒用力揉搓著剛才被男人觸碰過的幾塊肌膚,直到它們變得通紅。
洗完澡后,她換了套新衣服,在確認沒有異常后開車回到了陸宅。
回到陸宅停好車,紀舒剛走進大門,一陣熟悉的女聲便傳入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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