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目光皆落到寧陌雪身上。
趙嬤嬤聲淚俱下朝寧陌雪爬過去:“公主,公主!老奴沒有害任何人吶!”
皇上遞給孫晟一個(gè)眼神,孫晟點(diǎn)頭,隨即上前詢問:“敢問明珠公主為何要吩咐這老奴多抓三服藥?”
寧陌雪臉色蒼白,眸色如水,緩緩垂下頭,咬了咬唇艱難開口:“父皇,其實(shí)……自從泉院判辭官后,女兒的哮癥便加重不少,之前的藥劑量已然不夠。”
她含淚抬眸,“女兒不想父皇與母妃擔(dān)心,所以才叫嬤嬤私下去多抓了藥來加大劑量?!?
“雪兒?!辟t妃訝異開口,滿眼心疼,“傻孩子,身體健康乃是大事!你怎能偷偷隱瞞呢!”
“是啊雪兒,以后這種事情萬不能獨(dú)自扛著!為兄定會(huì)尋遍天下名醫(yī)治好你的!”寧煜分外激動(dòng)。
皇上亦是沒有分毫懷疑,氣得拍上御案:“豈有此理,太醫(yī)院那群庸醫(yī)!”
“父皇莫怪!女兒這病本也只能靠藥物維持,不怪太醫(yī)們。”寧陌雪抹淚,眼眸氤氳看向趙嬤嬤,“至于,嬤嬤實(shí)在是冤枉,父皇請(qǐng)開恩。”
趙嬤嬤亦是哽咽,低聲輕喚:“公主……”
寧云舒沉眸。
寧陌雪這漏洞百出的謊,也是虧得他們都能信!
龍椅上,皇上沉眸看向?qū)O晟:“這就是你的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?!”
孫晟古板的臉上閃過幾分懷疑,并未著急辯解,而是看向趙嬤嬤問道:“敢問公主私下加重藥劑已有多久?”
趙嬤嬤與寧陌雪對(duì)視一眼,眼中短暫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便想清楚。
公主方才說從泉院判離宮后開始,泉院判是在兩個(gè)月前離宮的,中間再相隔一點(diǎn)時(shí)日即可!
趙嬤嬤篤定道:“大約一個(gè)月前。”
寧陌雪聞卻眉頭微微一擰。
若是說這幾日才開始的尚能解釋,可若是說一個(gè)月以前就加重劑量,但凡孫晟回宮調(diào)查一番便知道她在說謊了!
孫晟沒有反駁而是又繼續(xù)問道:“那么公主每日藥量比平日里增了多少?”
趙嬤嬤忍不住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,沉吟片刻,握拳道:“每次比以前多半副!”
孫晟又點(diǎn)頭。
眾人不解他問這些問題究竟有什么作用。
只有寧云舒看著寧陌雪那張?jiān)郊討K白的臉心中暗暗發(fā)笑。
想必她也知道,她那套說辭,皇上賢妃等人不深究便罷了。
可對(duì)方是刑部尚書!她還妄想瞞天過海?
“孫晟你什么意思?!難道在懷疑雪兒撒謊?!”寧煜冷冷盯著對(duì)方,眼中閃過一絲怒火。
孫晟后退一步,拱手道:“微臣不敢!但微臣可以斷定,這老奴必定在說謊!”
趙嬤嬤渾身一僵,緊張地看向?qū)幠把?
彼時(shí)寧陌雪亦是暗暗屏息不敢輕易再開口。
若不是這個(gè)孫晟,父皇與母妃必然都是相信她。
但偏偏這個(gè)老匹夫要打破砂鍋問到底!
她眼中藏著恨意,但此刻也只能靜觀其變。
“孫卿是何意?”皇上問。
孫晟道:“這老奴乃是明珠公主身邊最親近之人,對(duì)于明珠公主的用藥劑量必定是清楚。誠如她所,每日劑量增加半副,那么此人昨日拿走的三服藥,如今應(yīng)該也還剩下兩服半,或者兩服。”
他目光如炬看向趙嬤嬤,“是或不是?”
趙嬤嬤眼珠子飛快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她昨日從太醫(yī)那之所以拿三服藥,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的!
將其中一服混合著草飼給寧云舒的馬吃了,房中還剩下兩副,數(shù)量正好吻合的!
“是的大人?!壁w嬤嬤輕輕點(diǎn)頭。
孫晟雙眸一沉,冷冷道:“可今日在你房中只搜出來一服,還有一服何處去了?!”
聞趙嬤嬤與寧陌雪皆是大驚失色。
“不可能!”趙嬤嬤一口否定,“老奴記得清清楚楚,昨日只用了一服藥,房中必然有還剩兩服的!”
此一出,殿中氣氛瞬間冷到極點(diǎn)。
“不是每次增量半副,怎么昨日又用了一副?”孫晟厲聲質(zhì)問。
趙嬤嬤神色慌亂已然方寸大亂。
“皇上,此奴前不搭后語,滿口謊!而人證物證俱在,就是她存心謀害二位公主!”孫晟朝殿上之人稟告,擲地有聲。
“冤枉啊,皇上,老奴沒有害公主!”趙嬤嬤著急解釋,又連忙抓住寧陌雪的手,“公主救救老奴,救救老奴啊,不是這樣的,老奴房中必然是還剩下兩服藥的!”
寧陌雪看著她,倏地抽回手,噙淚搖頭:“嬤嬤你、你怎能如此……”
趙嬤嬤跌坐在地。
公主要放棄她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