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寧云舒寢宮之中,鶯鶯正在給其梳妝,窗外陽光明媚,是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。
檀巧從門外而來,見房中沒有外人才稟告道:“公主,奴婢打探清楚了?!?
寧云舒從鏡子里投去目光。
“明珠公主傷在左肩并不致命,傷口僅深兩寸?!?
寧云舒頗感疑惑,又問道:“刺殺之日死了何人?”
“六十二名禁軍二十八名宮人以及八十三個刺客?!?
“朝臣后妃皆無事?”
檀巧頷首:“是的公主?!?
寧云舒陷入沉思,那場刺殺頗為詭異,明明刺客眾多,可朝臣與皇室除了寧陌雪外竟然無一人受傷!
哪怕禁軍武功高強(qiáng),也不可能保護(hù)得了每一個人。
而寧陌雪雖是替沈琰擋了一劍,可這一劍卻是輕傷。
“嬤嬤,你說一個刺客,劍揮出去想要的是什么結(jié)果?”寧云舒看向一旁的桂嬤嬤。
桂嬤嬤思考須臾,道:“回公主,刺客自然是想要人命!”
寧云舒嗤笑。
對,刺客的一招一式應(yīng)該都是致命的,可落到寧陌雪身上卻成了小小一道輕傷……
難道策劃了這場刺殺的人,并不是想要人命?
那么,他想要什么呢?
“活捉了幾人?”寧云舒又問。
“聽說只有十余,其余刺客在援兵來時都逃了。”
寧云舒微微頷首,那日的刺客少說有百人,可最后寧南州帶著那么多援兵趕來卻只擒獲了十余人?
她唇角微勾,用如此巨大的破綻請君入甕,真是有意思!
無極殿中,皇上臉色陰沉。
偌大的殿里只有他與張知熹二人。
“所以依張卿之見,幕后主使究竟是誰?”
張知熹拱手,鄭重道:“樞密使吳德春!”
皇上面露詫色:“張卿,你可是朕最信任之人!你明知昨日刺殺之目的不在于朕的性命,若是吳德春,他目的何在?”
張知熹抬眸看向龍椅上之人,語氣平淡:“皇上,刺客來襲,二殿下帶著援兵而來。而二殿下之所以能及時趕到,又是因攔截了吳德春的密信。整件事巧合未免太過?!?
“想必張卿也猜到了緣由。”皇上深吸一口氣,蒼老的雙眸里染著深深的無奈,“州兒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,可沒想到動起手來卻是如此激進(jìn)!”
“依微臣之見,二殿下并非如此魯莽之人。若真是想邀功而策劃了這出刺殺,也絕不會漏洞百出。”
皇上微微一愣,眸色越加陰鷙:“那張卿覺得這背后另有其人?”
“若背后另有其人,那此人的意圖便是想離間皇上與二殿下?!睆堉漕D了頓,目光看向皇上,顯然他也明了。
如今最有可能被封為太子的便是寧南州和寧煜,想要離間父子情,最后收益必是二者其一。
若是追究下去,那才是正中下懷,況且那幕后“主謀”,即便是查出來了,皇上又如何舍得責(zé)罰。
張知熹輕吸一口氣,再次拱手:“所以,此番刺殺之主謀,只能是吳德春!”
皇上聞?wù)吭邶堃紊?,搖了搖頭,長長嘆了一口氣:“還是張卿思慮周全。朕啊,是不是老了?”
“皇上萬歲萬歲,天顏值永駐?!?
“是嗎?”皇上自嘲一笑,“可朕這些兒子啊,卻是等不及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