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側(cè)后方的窗戶虛掩了一條縫,其實只要寧云舒在轉(zhuǎn)彎以后停下來朝書房看去,便也能看到其中光景。
目光所及恰好能夠看到一面墻,墻上掛著一幅畫,畫中草原遼闊,還有一匹駿馬馳騁,駿馬之上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女子與寧云舒的臉,一模一樣。
張知熹輕吸一口氣,眸色溫柔了幾許,為了不被察覺異常并未多做停留,快步跟上了寧云舒去。
他領(lǐng)著她來到偏殿,很快有丫鬟將燈籠紙與糨糊呈了上來。
“我還要蠟燭?!睂幵剖娣愿赖?。
丫鬟并不知眼前的女人是何身份,只能詢問地看向張知熹,張知熹的目光始終在寧云舒的身上,微微頷首。
丫鬟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重了幾分,垂下頭連忙退下。
寧云舒敏銳察覺到了一路上下人的反應(yīng),好奇看向張知熹:“為何他們看見我都這副表情?”
為了避免麻煩,她省去了“本宮”的稱呼。
“因為微臣府中,從未有人來過?!彼拐\回答。
寧云舒半信半疑:“從未?張大人當(dāng)初金榜題名難道未曾在府中舉辦鹿鳴宴?”
“未曾。”
“那朝臣從未前來拜訪?”
“都拒了?!?
寧云舒不信邪,湊近他一分,越加懷疑道:“這么多年,府中連個姑娘都沒來過?”
“沒有?!?
他本就清俊的臉在此刻顯得尤為正經(jīng)。
寧云舒坐回身子,低笑道:“那你心悅的女子呢?也未曾來過?”
張知熹瞳孔震驚,難以置信地看著她。
寧云舒難得從他的臉上看到如此激動的表情,看來那名叫蘇越的人并不是信口胡說。
他這樣的人,竟真的有心上人。
寧云舒覺得越加有趣,常道龍有逆鱗則亡,更別說張知熹只是一個還擁有七情六欲的凡人。
她似乎找到能夠讓他心甘情愿成為棋子的辦法了。
“張大人很驚訝我為何會知道?”寧云舒笑意更甚,淡淡道,“你以為那日你的好徒兒為何沖撞本宮?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張知熹眸中的緊張早已經(jīng)被平靜所取代,似乎已經(jīng)猜到了一切。
蘇越曾經(jīng)來府邸給他送過一次文書,但是也未曾進(jìn)入府中,只是在小溪對面遠(yuǎn)遠(yuǎn)候著,想必是那個時候看到了他的書房。
不過以那個距離,饒是他再好的視力也是看不清楚什么的,所以也無法對她透露更多……
寧云舒沒想到他的反應(yīng)會消失得如此快,又將話題回正,道:“我問你的話你還未回答。”
張知熹凝視她的雙眸,語氣多了幾分鄭重,道:“來過。”
寧云舒只覺得有一瞬間,她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,不知是何緣由,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……明明溫文儒雅,卻像一個看不到全貌的無底洞,再深究多一寸她都容易迷失其中。
她收回視線笑了笑,又才緩緩開口,語氣帶著幾分戲謔:“她是誰?”
張知熹沒有回答,在思考她究竟有何意圖。
她卻繼續(xù)道:“說出來,本宮可以成全你,替你們賜婚?!?
聞他眸色微微一沉,直直看著她的眼睛:“公主當(dāng)真?”
“一九鼎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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