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缺不由得興奮了起來,想起不多時就能去黑風(fēng)洞,簡直干勁滿滿,吆喝的聲音更加賣力:“黑風(fēng)洞,就差一個人了!哎,這位道友,去黑風(fēng)洞嗎?”
此刻,從老柳樹前面走過的,乃是一名白袍男修,瞧著器宇軒昂,腳步沉穩(wěn)。
一眼看過去,見愁立刻判斷出這人的修為比自己要高,金丹期。
那男修聽見聲音,腳步頓住,回頭來一看,老柳樹下站著四個人,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兩個筑基后期。
“黑風(fēng)洞?”
低啞而渾厚的嗓音傳出,尾音微微勾起,似乎頗感興趣。
錢缺一看這男修,頓時嘆了一聲:娘誒,什么時候飛天鎮(zhèn)竟然也有這樣的大人物來了!
這男修,眉星目朗,自有一種陽剛沉穩(wěn)之氣,聲音低沉,中氣十足,一看就知道修為不低。
最要緊的是,他右邊的眉毛,竟然是透著幾許灰白,左右兩邊眉毛竟不是同一個顏色。
再一看衣襟領(lǐng)口,一枚牙形徽記上端點著一枚純黑色的墨跡!
這不是北域陽宗的修士,又是何人?
錢缺能看到的,見愁自然也能看到。
這一枚徽記,明白地昭示了這人的身份。
十九洲大地按照方位,分南、北、中、極四域,中域之中門派最多,普遍規(guī)模偏小,但偏偏名人輩出,天才不斷,向來是群星匯聚之地,即便是規(guī)模小,也叫人不敢小覷。
不過北域就不一樣了,整個北域幾乎只有四大宗門,每個都無比巨大,分別是西海禪宗,陰陽兩宗,雪域密宗。
其中,北域陰陽兩宗的修煉法門截然不同,由來有隙已久,爭斗不斷,而被陰陽兩宗隔開的西海禪宗與雪域密宗,卻因相聚遙遠(yuǎn)而相安無事。
中域左三千乃是自成派系,更有十九洲皆仰其名的昆吾與崖山。
一直以來,北域修士也鮮少踏足中域。
如今竟然明擺著來了一個北域陽宗的修士……
這一瞬間,見愁想起了鬼斧的來歷,不由得越發(fā)仔細(xì)地打量起對方來。
強(qiáng)大又內(nèi)斂的氣息,透著一種光明的正意,卻并不灼熱,叫人覺得通透透,亮堂堂。
不過越打量她就越發(fā)現(xiàn),那顏色不一樣的眉毛實在是太顯眼了,左邊黑,右邊白,約莫是左陰右陽一說,乃是陽宗修士最明顯的一個地方。
錢缺這邊判斷出對方身份,眼珠子一轉(zhuǎn),連忙發(fā)揮自己商人的本性,笑著道:“閣下似乎是北域陽宗的修士吧?久仰久仰。”
“聽聞再過兩年中域?qū)⒂腥⑹?,在下慕名而來,?zhǔn)備先在中域之宗游歷一番,他日再去昆吾觀看盛況?!?
畢竟北域的修士在中域,可能會面臨一定的敵視,這一位來自陽宗的修士,倒是很簡單地介紹了一番自己的情況。
眾人一聽就明白了,原來是為了中域左三千小會來的。
“此次小會還真不能錯過了,我中域上五龍門的周承江,昆吾的早慧仙子顧青眉,還有近日傳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簡直被人懷疑是天眷之子的謝不臣,甚至還有崖山那一位負(fù)有天盤的見愁大師姐……到底誰人能獨(dú)登一人臺?哎呀,想想都讓人心潮澎湃??!”
錢缺的聲音里,充滿了一種向往。
然后,他毫無預(yù)兆一轉(zhuǎn)頭:“所以,這位道友,一起去黑風(fēng)洞不?”
這一瞬間,方才被他一番話帶著進(jìn)入遐想的所有人,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就連那剛站過來的陽宗修士,也是愕然了片刻。
隨后,他失笑,一拱手道:“愿與諸位道友同行?!?
終于成功了!
這一位至少也是金丹修士呢!
錢缺簡直恨不得蹦起來跳兩下,真是氣運(yùn)改了,氣運(yùn)改了!
他連忙跟著拱手:“歡迎道友,歡迎道友啊。我們這里也湊齊五個人了,哎喲,對了,還不知諸位道友如何稱呼呢?!?
一拍腦門,錢缺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,連忙朝身后看去。
第一個是見愁。
她遲疑了片刻,直接開口道:“無姓,叫我無愁便好?!?
“原來是無愁仙子,久仰久仰?!?
“久仰”不過是個客氣話,錢缺隨口恭維了一聲,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便又去看后面來的那一男一女兩名修士。
男修拱手道:“在下秦朗,這位是我道侶周輕云?!?
“見過諸位道友了?!?
周輕云微微一笑,也拱手行禮。
錢缺點了點頭,也見過禮,最后看向了那一名北域陽宗的男修。
“不知閣下……”
來自北域的這一名修士抬手,將寬大的袖袍舉起來,微微一笑:“北域陽宗,姓裴名潛。”
“……”
錢缺幽幽地抬起了目光來,手指扣著金算盤,僵硬道:“不好意思,風(fēng)太大我沒聽清,閣下高姓大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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