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不合時宜的閑聊,本來就是緊張的證據(jù)。
如果相王沒能賭贏,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。
這時,有紅雁從天空飛來。
前線的消息傳回了京都。
人族大軍終于攻進了雪老城。
洛水兩岸響起歡唿。
無論是那些王爺還是叛軍將士,都露出了真摯的笑容,然后很快變成尷尬。
現(xiàn)在看起來,他們不用擔(dān)心自己成為歷史罪人、承擔(dān)千秋罵名了,但為什么卻覺得自己的嘴臉更加難看?
“王爺,您真的不在乎遺臭萬年?”
在叛軍最前方的那座大輦里,曹云平揉了揉圓乎乎的臉頰,看著相王笑瞇瞇地問道。
從前線悄悄歸來,相王在擁雪關(guān)里停留了一段時間,前后兩次受的傷勢已經(jīng)痊愈,但明顯要比以前瘦了不少。
“你呢?”
相王淡淡看了曹云平一眼,說道:“天機老人如果還活著,大概會生撕了你?!?
曹云平笑了兩聲,說道:“我才不在乎什么千秋罵名,因為我是傻子啊。”
相王笑著說道:“有道理,那我就是個瘋子?!?
片刻后笑意漸斂,他看著遠方若隱若現(xiàn)的皇宮嘆了口氣,悠悠說道:“其實,只是不甘心罷了?!?
他始終認為在先帝的這些兒子里,自己最出色,最優(yōu)秀,對圣后娘娘也孝心可嘉。
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都應(yīng)該是皇帝,更不要說他還有一個更加優(yōu)秀的兒子。
如果這一次他再不抓住機會,當魔族滅亡、人族一統(tǒng)大陸之后,余人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威望,他則會失去所有的希望。
就是這么簡單。
曹云平感慨說道:“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賭贏。”
相王揉著腰帶上的肥肉,說道:“陛下想替母后翻案,道尊如何能夠容他?”
曹云平搖頭說道:“終究是沒有發(fā)生的事情,如何能瞞得過他老人家?”
相王說道:“就算如此,道尊也未必會支持陛下,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想過,他對陛下的態(tài)度其實更像是對太宗皇帝的投影,換句話說,他喜歡陛下是喜歡陛下身上太宗皇帝仁愛世人、智慧英明的那一面,那為何不能喜歡我?”
曹云平指著相王圓滾滾的肚子說道:“難道你身上也有太宗皇帝的優(yōu)點?”
相王正色說道:“當然,像我這樣敢于冒險,極端無恥的作派,難道不正是太宗皇帝的另一面?”
曹云平捧著肚子笑了起來,然而沒有過多長時間,笑聲便停止。
他看著相王,非常認真地說道:“我忽然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?!?
……
……
叛軍進入京都沒有受到任何抵抗,冷清的街道上也確實沒有一個行人,只是偶爾有兩三野貓從垃圾堆里警惕地抬起頭來。
京都守軍數(shù)量非常少,共計三千余羽林軍與國教騎兵,早已退守皇宮與離宮兩個地方。參加叛亂的將士自然對相王極為忠誠,數(shù)量不會太多,不過一萬三千余騎,面對擁有地利的羽林軍及國教騎兵并沒有太大的優(yōu)勢,更談不上控制整座京都。
叛軍真正的勝算在于擁有相王與曹云平這兩位圣域強者。
巍峨的皇城就在眼前,提前開始落葉的銀杏樹,在北新橋的平地上非常顯眼。
相王與曹云平站在滿地黃葉里看著皇宮,沒有在意城墻上那些威力巨大的神弩。
感受著皇宮里的一道強大氣息,曹云平微微皺眉,說道:“這就是皇輿圖?”
相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,說道:“凌煙閣已毀,白日焰火我確定送去了雪老城,那這應(yīng)該只是皇輿圖的一部分。”
曹云平瞇著眼睛,就像大白饅頭上開了兩道縫,說道:“有些麻煩啊?!?
就在這個時候,叛軍里又傳來了另一個很麻煩的消息。
相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,曹云平卻笑了起來。(未完待續(xù)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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