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書陵的四周有一條極其湍急的河流,就像洛陽城外的護城河一般。
雙方之間那片疏林平地,其實是河面上的橋,只不過因為橋面太寬,而且太厚,很難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自遠古便存在的禁制,讓天書陵四周難以飛行。
王破站在這里,頗有一夫當關,萬夫莫過的意味。
問題在于,已經(jīng)有很多軍方強者、天機閣刺客與長春觀道人進入了天書陵。
他還站在這里做什么?
王破說道:“如果他們沒有談攏,我會出手?!?
是的,這就是答案。
他站在這里,不是要守天書陵,而是時刻準備著向對方發(fā)起進攻。
聽著這話,王爺們臉色微變,中山王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。
相王苦著臉說道:“圣女要替母后復仇,你難道還真要陪著她發(fā)瘋?”
王破神情微異,沒有想到現(xiàn)在他還稱呼天海圣后為母后。
相王知道他在想什么,說道:“我不是母后親生,但終究是她兒子。當年隨道尊進京,是覺得她老人家犯了錯,可不是我私人對她有何怨懟之心。就像當年我答應過朱洛不能讓你活著,但你看我這些年可曾對你做過什么?不過是大局二字。”
這番話他說的非常真摯,就連那些深知他底細的兄弟們都差點信了。
王破笑了笑,沒有說話。
看著他這種反應,一位郡王再也忍不住,罵道:“囂張個什么勁兒,今天就要你死在這里!”
這里已經(jīng)集結了很多朝廷軍隊,更不要說還有這么多高手強者,再加上同是神圣境界的相王,按道理來說足以殺死王破。
問題是,戰(zhàn)爭永遠是最復雜的活動,哪怕是對一個人的戰(zhàn)爭,也絕不簡單。
不要說戰(zhàn)爭的具體形態(tài)千變?nèi)f化,便是連何時開戰(zhàn)現(xiàn)在都無法確定。
相王說道:“你應該知道今天怎么也打不起來,何必擺出這副模樣?!?
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,但王破聽懂了,似笑非笑說道:“那你來這里做什么?”
相王嘆了口氣,說道:“總要來盡一分心意?!?
王破說道:“什么心?”
“當然是野心?!?
相王笑著說道:“道尊大人如果不疑陛下,什么事都不會發(fā)生,自然也沒我們的事,如果生疑,我總要做些準備?!?
王破說道:“王爺?shù)故翘拐\?!?
相王正準備繼續(xù)說些什么的時候,天書陵里忽然傳來數(shù)十聲極清亮的劍鳴。
所有人都望了過去,神情變得凝重起來。
就像相王先前所說,現(xiàn)在的局勢看似緊張,但與三年前有本質上的區(qū)別,雙方并不見得會開戰(zhàn)。
如果真是如此,那這些劍鳴又是為誰而起?
……
……
商行舟站在神道上。
徐有容站在更高處。
商行舟向上走了一步。
南溪齋劍陣自然生出感應,悄然無聲地運轉起來。
天地之間出現(xiàn)了無數(shù)道流光,畫出無數(shù)道難以說的玄妙軌跡。
數(shù)十道劍鳴響起。
這些劍鳴并非來自劍身與空氣的磨擦,而是來自劍意對空氣的壓縮、釋放。
清柔,又極為深邃。
就像是清澈的小溪自崖上跌落,進入極深的山澗。
數(shù)十道劍光在在商行舟身邊繚繞不去。
商行舟伸出一根手指,指尖散發(fā)出一團柔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