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袖怔了怔,然后緩緩閉上眼睛。
他背著她往那邊跑去。
那片是一大片草原,在陽光下仿佛麥田,泛著金浪。
看著就像周園里的那片草原一樣。
……
……
陳長生退開后便盡可能地保持著安靜,以免打擾到他們。
緊接著他發(fā)現(xiàn)這是多慮,因為折袖和七間的眼里明顯只有對方,再無旁人。
不然以警覺著稱的折袖,怎么會沒有聽到如此密集的腳步聲還有人聲?
秋山君等人與唐三十六走過那條石道,來到了陳長生的身旁。
就像七間說的那樣,那條石道有很多通過的方法,而且離山劍宗弟子自然有辦法讓那些劍意平息。
他們到的時候,正好看到折袖笨拙地張開雙臂,想要把七間抱進懷里。
唐三十六大笑說道:“這家伙是想冒充軒轅破嗎?”
秋山君挑了挑眉。
茍寒食搖了搖頭。
關飛白面若寒霜。
梁半湖皺眉不語。
白菜差點罵臟話。
捧在手掌心帶大的小師妹,忽然要被別的男人擁進懷里,任誰看到這樣的畫面,心情都會變得有些糟糕。
哪怕是溫潤君子如茍寒食,又或是胸懷高遠如秋山君。
折袖背著七間往翠谷下方奔去。
關飛白等人面色稍和。
陳長生走過來,對秋山君說道:“謝謝你?!?
秋山君指著翠谷下方說道:“若是此事,免了?!?
對小師妹的同情憐惜自然是有的,尤其是他,但要說他真心愿意讓這對有情人成眷屬,亦是違心之。
所以他說免了。
但陳長生說的并不是這件事。
“聽聞蘇離前輩臨走前曾經(jīng)想給你留一封信,但你沒有收?!?
陳長生說道:“先前過石道之時,才明白其中意思?!?
秋山君說道:“我此舉并無深意,只是不喜歡師叔祖當日行事,有些惱火,所以不收?!?
陳長生沉默了會兒后說道:“前輩行事確實有些不負責任,我也不喜歡。”
“都說我和蘇離前輩很像,想來我若見了他必然喜歡?!?
唐三十六帶著遺憾說道:“可惜緣慳一面,不然前輩定會傳我些好東西?!?
關飛白冷笑一聲說道:“你怎么不去照照鏡子?”
唐三十六挑眉說道:“我每天清晨醒來都會照鏡子,很是豐神俊朗,難道你師叔祖生的很丑?”
說俏皮話這種事情,離山劍宗諸峰弟子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茍寒食示意關飛白不要多,對陳長生說道:“教宗大人以劍破道,依規(guī)矩,自此便可算作我離山一脈?!?
如果是世間普通的修道者,能夠算作當今最強勢的離山劍宗弟子,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然而陳長生不是普通人,身份更是尊貴至極,便是離山劍宗掌門都無法比擬。
茍寒食此并無他意,只是做個告知,在他想來,陳長生自然不會接受。
確實如此,陳長生對離山劍宗沒有抵觸,這些年來雙方之間的牽扯極深,他與茍寒食等年輕輩弟子也頗為投契,只是他做為教宗無論如何不可能拜入離山門中,不然讓離宮里的那些教士如何自處?
陳長生說道:“本就是同道中人,自然同門?!?
茍寒食贊道:“此有真義?!?
便在這時,翠谷外面的草原上傳來了七間開心的笑聲。
看著草原上那條清晰至極的煙塵線條和前方那兩道身影,眾人各有感慨。
陳長生和秋山君搖了搖頭,異口同聲道:“也不知道那個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
此一出,滿場俱靜。
眾人都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家伙是蘇離,安靜卻不是因為這句話里的不恭敬。
茍寒食看著陳長生和秋山君神情微異說道:“你們很默契啊。”
其余的人也都在看著他們。
陳長生與秋山君對視一眼,然后很有默契地轉過身去,不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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