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她所有的情緒盡數(shù)消失,只余淡然與平靜。
那是真正的堅定與不動搖。
只是難免還是有些遺憾。
她微笑說道:“未能全盛,可惜了哉?!?
……
……
合齋觀禮并不在圣女峰,而是在十余里外的另一座峰頂崖坪時。
當秋山君在烤魚吃的時候,當徐有容在賞花悟道的時候,陳長生正在面臨著一次極為危險的考驗。
現(xiàn)在所有人都認為是吱吱殺死了別天心,他當然知道不是,但拿不出任何證據(jù),甚至沒有辦法讓吱吱出現(xiàn)對質(zhì),于是在很多人看來,他這是心虛的表現(xiàn),甚至可以直接證明,他才是那場峽江謀殺的真正主使者。
南溪齋弟子們結(jié)成劍陣,護在他的身前,相信還有一些人會愿意支持他,比如茍寒食和離山劍宗的弟子,比如槐院,但與相王代表的朝廷勢力還有那些唯朝廷之命是從的宗派山門來說,這些人的數(shù)量實在是太少。最關(guān)鍵的是,他這一次的對手是別樣紅與無窮碧這兩名神圣領(lǐng)域強者,而且對方深受喪子之痛,根本不會在意他的和身份。
陳長生如何才能破解當前的局面?難道真的要靠南溪齋劍陣抵擋,然后趁亂逃走?要知道南溪齋劍陣就算再強大,也不可能同時敵擋這些真正的強者太長時間,更不要說她們今天的敵人是如此之多。
所有人都想知道他會如何選擇,在心里不停地猜想。
但他做出的選擇依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陳長生看著別樣紅說道:“我明白所有證據(jù)都對我和朱砂很不利,但我自己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,更不是我讓她做的,不過我愿意跟隨您離開,在這件事情沒有查明真相之前,我會一直跟著你?!?
聽到這句話,很多人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所謂跟著走,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動作,而是意味著他放棄抵抗,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到別樣紅的手里。
對教宗來說,當然是極大的羞辱,更關(guān)鍵的是,如果別樣紅直接把他殺了怎么辦?
天南道殿主教神情驟變,顫聲說道:“陛下,萬萬不可!”
憑軒與一些南溪齋少女很是吃驚,心想這如何能行,戶三十二也流露出不贊同的情緒,做為一位主教,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允許教宗陛下的安危被他人操于手中,唐三十六與茍寒食卻是沉默不語,若有所思。
在場最了解陳長生的人,就是唐三十六和茍寒食。
他們知道陳長生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安危,讓今天的圣女峰血流成河,死傷無數(shù),那么想要解決這件事情,這可以說是唯一可行的方法,只不過沒有人知道,他把自己交到別樣紅的手里,究竟是一次成功的冒險,還是愚蠢的賭博。
別樣紅性情沉穩(wěn),品行高潔,可他畢竟是一位父親,喪子之痛會不會讓他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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