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今天凌晨才匆匆趕過來的南方道殿大主教以及隨侍的數(shù)名教士。

離宮與圣女峰同屬國教一脈，遇著這樣的大事，居然只來了這么些人，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問題。無論是朝廷的詔書還是私下的論，南溪齋合齋一事明顯是刻意把離宮排除在外。南溪齋三位師叔祖與朝廷使團最初對諸方的解釋是，教宗陛下不在離宮，難以及時請示。誰都知道這只是借口，問題在于，離宮真的一個大人物都沒有出現(xiàn)，這是怎么回事？

看著遠處被云霧遮掩的山道，茍寒食沉默片刻后對師弟們說道：“看來今日之事無法挽回了。”

聽著這話，離山劍宗弟子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。

離山與圣女峰相距不遠，尤其是某幾座崖峰，更是隔河相見，兩個宗派的弟子平日里很相熟，以同門互稱，現(xiàn)如今知道那些師姐師妹們要與世隔絕十年之久，便是他們劍心如洗，也難免心生惘然之感。

誰都像茍寒食一樣認為南溪齋合齋這件事情無法改變了。因為圣女徐有容正在閉關(guān)，因為唯一能與朝廷以及這么多勢力對抗的離宮，很明顯因為某些原因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，居然沒有一個大人物到場。

于是，當峰頂崖坪上的千余名修道者，忽然看到教宗陳長生從云霧里走了出來時，都吃驚到了極點。

……

……

人海漸成人潮，那是拜倒見禮。

人潮靜如人海，那是千余名修道者行禮結(jié)束，在南溪齋懷仁師叔祖的溫和語下各自入座。

槐院十余人坐在離山劍宗不遠的地方。

當年這兩個氣質(zhì)特異并且強硬的宗派學院，互相看彼此都很不順眼，必然不會坐在一起。但隨著潯陽城那件事，以及王破在京都洛水破境，槐院的自卑少了些，離山劍宗的自矜少了些，彼此看彼此稍微順眼了些，至少不會打起來。

“朝廷想的美，以為這樣的大事可以不帶著離宮玩？”

槐院副院長看著遠處的相王嘲弄說道：“也不想想教宗陛下和圣女什么關(guān)系，南溪齋的事情怎么可能瞞得過他？”

說完這句話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離山劍宗眾人一眼。

簡單的一句話，竟是同時嘲笑了朝廷與離山劍宗，槐院在天南起勢如此之快，果然氣魄非常。

鐘會的性情稍嫌陰沉，但卻沒有副院長那些心思，根本沒想到這句話也是在羞辱離山，問道：“難道傳聞那事是真的？”

“寒山之上的事情你應(yīng)該親眼見過，教宗陛下當時被關(guān)白所傷，是誰舍身去救？其后由寒山回京都，一路上多少雙眼睛看著的？教宗陛下與圣女同食同飲，同起同居，儼然便是一對道侶。”

槐院副院長冷笑說道：“朝廷推動南溪齋合齋是什么想法誰都知道，但既然教宗陛下到了，這件事情可不見得能成?！?

相王在東面的正位上坐著，離得很遠，自然沒有聽見他的說話，神色如常與木柘家的老太君及吳家家主說著話。

茍寒食等離山劍宗弟子，卻是把這位副院長的話聽得清清楚楚，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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