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因為汶水城的酒太真,也可能是因為夕陽曬的人太暖于是變懶,羅布在酒樓喝完酒之后沒有離開,直接在樓后的客棧里住了下來,一覺便睡到了夜深時,然后不知因何醒了過來。
他走到酒樓側(cè)巷的陰影里,看著不遠處的河水,想要確認白天的感覺是不是錯覺。
他沒有看到那團水草,因為那時候,那團水草已經(jīng)靠近了對岸,順著巖石間的縫隙進入了道殿的地底。
隨后發(fā)生的事情,全部落在他的眼里。
那個怪物確實有些出人意料地兇殘可怕,就連他都下意識里握住了劍柄。
他最開始沒有出手,是因為很好奇陳長生的真實水準到底如何。
他沒有想到,隨后會看到自己的師弟。
他還是沒有出手,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師弟。
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確信自己能夠掌握整個局面。
星光下的汶水像一條被鋪開的銀帶,很寬。
如果陳長生或者師弟真的遇著不能解決的危險,他的劍自然會過去,無視這條河的寬度。
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情,他也沒有想到。
陳長生和師弟他們竟然沒能把那個偷襲的怪物抓住或者殺死。
那個怪物居然能夠土遁,而且速度如此驚人,只是瞬間便消失在了汶水深處。
所有的這些沒想到,最后變成讓他感到無奈的道理。
他只是半夜睡不著覺,起來隨便散散心,然后準備接著回去美美地睡個回籠覺。
結(jié)果,偏偏讓他看了這樣一場熱鬧,而且那怪物最后的去向只有他看見了。
那么,他只能跟上去。
……
……
那個怪物在水底深處,借著泥沙的掩護,悄無聲息地向前,速度依然很快。
羅布在街畔的民宅之間飛躍,借著檐影與夜空里偶爾飄來的云遮掩自己的身影,同樣悄無聲息,速度很快。
到最后,他也沒能追上那個怪物,只是看著汶水里蕩起一道輕微的漣漪,轉(zhuǎn)向右方的水道,消失在一片莊園里。
他取出炭筆與畫紙,把最后看到的那幕畫面畫了下來,莊園上方的星空與及里面的無數(shù)燈火,都是那樣的真實。
那片莊園真的很大,里面的建筑外表看著很普通,那種清貴的意味卻掩之不住。
然后他注意到,自己在另外一片莊園的側(cè)門外。
兩片莊園隔河相對,都有無數(shù)燈火,即便夜深,依然不顯冷清。
他向莊園里走了進去。
或者是因為這座莊園的主人病重將死,少主人被囚禁在祠堂里的緣故,人心已散,戒備不是太森嚴。尤其是外圍的那些民宅與小院,不時有人聲傳來,略顯嘈雜,與之相比,正中間那片華美的庭院要顯得幽靜很多。
在那片華美的庭院里,他看到了滿臉憂慮的老年忠仆,看到了面色凄苦的婢女。
接著,他聽到了角門處傳來的爭吵聲。
“你們腦子清楚點!大爺已經(jīng)要死了,誰還敢和二爺爭?”
“教宗?這里是汶水唐家,誰的面子都不用給!”
“不要以為教宗來了,長房就有了靠山,不然那個敗家子怎么還在祠堂里跪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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