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破不接受這樣的事情。
“既然你對此事并無想法,何必要出現(xiàn)在這里?”
青衣怪客看著他說道:“國教必然早有準(zhǔn)備,并不需要你出頭,或者說是教宗陛下想用這個方法逼你表明立場?”
“沒有想法,不代表沒有立場,我的立場一直都沒有變過?!?
王破說道:“當(dāng)初在天海與皇族之間,在朝廷與蘇離之間,以及現(xiàn)在他們師生之間,我向來持正確的立場?!?
青衣怪客問道:“何謂正確?”
王破說道:“教宗陛下是個好人。”
什么是正確的立場?如何判定是與非?原來就是簡單的好與壞。
但人都是會變化的,那么如何判斷?不能看一世,那便看一時,只要在此時此刻他是好的,那就足夠了,比如那年在魔域雪原身受重傷的蘇離,比如一年多前在戰(zhàn)場上被海笛重傷的陳長生,都不應(yīng)該被自己的世界如此對待。
青衣怪客沉默片刻后問道:“如果要?dú)⑺氖翘萍夷???
王破想起了三年前京都的那場風(fēng)雪。
他與鐵樹坐在桌子的兩邊,唐家二爺說了四個字。
恩重如山。
那又如何?
他依然連刀帶鞘打到了二爺?shù)哪樕?,他依然以刀破鞘斬了鐵樹。
恩重如山便還恩,挾恩圖報則是另一回事。
青衣怪客明白他的沉默,搖頭說道:“當(dāng)初是唐家老二,如今他要進(jìn)汶水,你要面對的是老太爺。”
很多年前,王破曾經(jīng)在汶水里做過好些年的帳房先生,唐老太爺像對親生兒子一樣的對待他、培養(yǎng)他。他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有回過汶水,那么今年會回去嗎?就像青衣怪客說的那樣,整個大陸都想知道,如果他真的回到汶水,又該怎樣面對那位老太爺呢?他即便再強(qiáng),心志再堅,難道還能對唐老太爺舉刀?
看著王破的身影消失在雪河下游,羅布沉默了很長時間,手指在臘梅花叢里輕輕移動,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換作他,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種局面。
那名青衣怪客也離開了。
羅布離開河畔,跟了上去,始終離著約兩三里的距離。
這位大西洲的神秘來客,明顯是位神圣領(lǐng)域的強(qiáng)者,想要跟蹤對方而不驚動對方,是非常困難的事情,甚至可以說是找死。但羅布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,因?yàn)樗氩槌稣虑榈恼嫦唷?
就像當(dāng)年,為了得到那把鑰匙,他冒著極大的危險與雪老城里的年輕強(qiáng)者們周旋了數(shù)月時間。
而且他有信心能夠不被那名青衣怪客發(fā)現(xiàn)。
雪河兩岸滿是早已死去的冬草,上面涂著霜色,與阪崖馬場四周的草很像,看上去就像無數(shù)把劍堆在一起。
他在霜草間行走,仿佛要與四周融為一體,因?yàn)樗彩且话褎Α?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