盔甲的摩擦聲與腳步聲匆匆而響。
雪泥被踩爛,仿佛很多人此時的心境。
……
……
散了吧。
簡單的一句話,所有人都散了。
火把無蹤,星光復(fù)盛,夜色愈濃,幽靜無聲。
轉(zhuǎn)瞬間,雪湖便回到了先前無人打擾時的模樣,只有斷橋上的那對年輕男女,還有亭中那些無法離開的人們。
年輕男子自然便是消失了兩年的陳長生,黑衣少女便是小黑龍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名字,叫做朱砂。
雪湖靜美無聲,陳長生看著湖水里蓮葉,沉默想著事情。
有人通過朱砂丹找到線索查到自己的蹤跡,這很正常。
那些人發(fā)現(xiàn)朱砂丹的主人是自己,于是不戰(zhàn)而疾退,這也正常。
——大概只有肖張那個瘋子才敢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對當(dāng)代教宗出手。
但這前后兩樣正常在一起發(fā)生,便顯出了異常。
很明顯,無論亭子里的那些人還是剛剛離開的那些人,都是被人利用的角色。
今夜的事情,看來還沒有結(jié)束。
雪湖很安靜,仿佛先前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,沒有山石自天而落,沒有強(qiáng)者圍湖,沒有霧中殺人,也沒有被血染紅的湖還有那陣險些發(fā)出的弩雨。但木橋終究還是斷了,湖水還是紅了,那些人終究還是來過,那么此間便不宜長留。
他看了朱砂一眼。
朱砂白了他一眼——到底是玄霜巨龍,哪怕小女孩翻白眼的動作,效果也與眾不同,用妖異的豎瞳表現(xiàn)出來,顯得格外的白,把情緒表現(xiàn)的格外清楚——但還是依他的意思,解除了雪亭的禁制。
那位將軍帶著人們從亭子里走出來,跪倒參拜,不敢語。
安華心神激蕩至極,動作依然一絲不茍,顯得虔誠至極,待想著先前自己對教宗陛下的無禮,又不禁緊張起來。
至于那位斷了手的羊先生,更是臉色蒼白,恐懼至極,心想自己只怕是死定了。
“盡快離開這里,稍后會有事情發(fā)生,到時候我可能護(hù)不住你們。”
陳長生沒有轉(zhuǎn)身,靜靜地看著雪嶺里某處。
那里有無盡的夜色,仿佛也隱藏著無盡的兇險。
……
……
在雪嶺里某處地方,唐十七爺也在望著相同的那片夜色。
那名前英華殿主教以及來自汶水的親自下屬們,此時看著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敬畏。此時眾人自然已經(jīng)知道,原來唐十七爺竟是早就知道了朱砂丹主人的身份,此時想來,先前被朱夜、天海沾衣等人壓制,自然是表象。
不愧是唐家的主子,手段果然沉穩(wěn)老辣,如果說這是借刀局,那今夜他借的毫無疑問是世間最快的那把刀。就算朱夜等人見機(jī)奇快,就算陳長生現(xiàn)在的性情依然如當(dāng)年那般平和,但此事若被離宮知曉,國教怎會善罷甘休?
可為什么唐十七爺?shù)哪樕峡床坏饺魏蔚靡獾纳裆?,卻是那樣的凝重?
……
……
(這章熬的太苦了,主要是即將展開的大情節(jié)里有三條線索,轉(zhuǎn)場景這種事情,我向來最不擅長寫,所以頭痛了很久怎么入題,最終還是決定單刀直入,來殺個痛快吧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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