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窮碧知道了他想做什么,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卻說不出阻止的話。
地泉狂涌,河里的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,伴隨著高空里傳來的雷聲電光,畫面顯得極為詭異。
一聲有些絕望的尖嘯,從無窮碧的唇里迸發(fā)而出。
她與別樣紅站在水面之上,兩道氣息散溢而去,瞬間籠罩了整條河。
從她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氣息是寂滅的,仿佛沒有任何生命的碧波。
從別樣紅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氣息卻是無比清新,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量。
河水終于漫過了石堤,倒灌進(jìn)了天書陵里,緩慢而不可阻止地向著神道處涌去。
隨著水波的流動,漸有青葉生出,數(shù)息之間,便密布了整個水面,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水蓮。
緊接著,在這片青色的蓮海里,生出無數(shù)朵清美的荷花。
蓮海于夜風(fēng)之中招搖,荷花于雷電之中奪目,
接天蓮葉,無窮碧。
映日荷花,別樣紅,
天書陵里到處都是水。
茅秋雨站在水一方,神情肅穆,雙袖翻舞而起。
兩袖清風(fēng),無由而作,到處穿行著。
蓮葉不停翻飛,荷花輕輕搖擺,電光照亮世間,濕意凝成水霧,形成一片極不真實(shí)的美麗畫面,仿佛仙境。
仙境來到了神道之前。
汗青還在吃飯,非常認(rèn)真地吃飯。
炊飯乃是人間事,他由天書陵在往人間去。
別樣紅想要他回到不理世事的仙境里,無心阻止世人登上神道。
滿天蓮葉荷花,攻的是他的道心。
汗青會怎樣選擇?
終于,他放下了手里的飯盒。
不是因為他無法應(yīng)付別樣紅的挑戰(zhàn),而是因為飯已經(jīng)吃完了。
他伸手握住鐵槍,望向蓮海深處。
別樣紅在蓮海深處,渾身是血,臉色蒼白,卻很是平靜。
他要?dú)⑻旌?,世人要?dú)⑻旌?,便要登神道?
他這時候在燃燒自己的真元與境界,即便能夠戰(zhàn)勝汗青,大概也無法再繼續(xù)活著。
他不在意,因為他本來就是在赴死。
赴死的道路,就是他的道,這是他的正道。
稟道而行,自不會在蓮海里迷路,自不會退縮,渾身是血的他,在夜色里是那樣的鮮明,就像青葉里的那些朵朵紅花。
但他沒有出手,他在等待最后的時機(jī)。
等著西寧鎮(zhèn)舊廟溪邊,等著洛陽城的舊觀,等著大地之上的那片夜云散開。
他抬起頭來,靜靜望向那片夜云。
所有人都望向了那里。
雷聲不斷,電光相連,夜云絞動,狂風(fēng)大作。
那里并非人間。
……
……
(這兩天我本來應(yīng)該是在塞班島的……年會正在召開,很多作者朋友正在那里看海,我病的頂不住了,出發(fā)前一天才請假,回到湖北家中,非但未見好,反而更重了,這個水土問題,我一年要調(diào)整太多次,好在一直有堅持吃藥,今天開始見好了,毋念。另外:天書陵里雖然到處都是水,可不能說我寫的水,我寫的很好的……最近休養(yǎng)的時候,重看將夜,也有同感,我真不錯,希望以后能更好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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