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個時候,夜色下的京都,忽然大放光明。
那光明來自離宮,來自光明正殿。
看著那片圣潔的光明,天海圣后的鳳眼微微瞇起,鋒利寒冷至極。
其實(shí),她早就知道了教宗的選擇,因?yàn)樗趪汤锏哪切┲С终?,和天海家一樣,一直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
如果說天海家的那些子侄,是因?yàn)樗骊愰L生逆天改命,流露了要讓陳長生繼位的想法,選擇了轉(zhuǎn)變立場,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則應(yīng)該是最愿意看到陳長生繼承大周皇位的人,因?yàn)槟且馕吨愰L生不會繼承教宗之位。
可無論凌海之王還是司源道人,一都沒有任何動作。
那么自然是有人做了動作。
作為國教巨頭,能夠讓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無法動作,甚至無法發(fā)出聲音的人,只有一個。
那就是教宗。
“為什么?”她看著離宮問道。
這是她第一次想要得到解釋或者說理由。
因?yàn)樗c教宗合作多年,有舊情,曾同道。
“因?yàn)槟阄覍@個世界的看法,漸漸走向了兩條不同的道路?!?
教宗陛下的聲音從離宮里響了起來:“你登基后這二十年,用了太多像周通這樣的人,我知道,你是想通過維護(hù)自己的權(quán)力,來保障自己實(shí)踐想法,可問題在于,權(quán)力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,而你的想法,并不見得就是萬民的想法?!?
天海圣后說道:“你錯了,我不是要權(quán)力,而是不能把權(quán)力給這些廢物?!?
教宗陛下說道:“但沒有永遠(yuǎn)的存在?!?
這句話說的是她,是他,是天地間的萬事萬物。
天海圣后沉默了很長時間,說道:“或者,你可以再等我一段時間?!?
這是她第一次做出讓步,哪怕只是語上的。
還是像先前說的那樣,不是因?yàn)樗窇质裁?,而是因?yàn)樗c教宗合作多年,有舊情,曾同道。
“如果是以前,當(dāng)然可以?!?
教宗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后再次響了起來,有著更多的感慨:“但是我沒有時間了?!?
天海圣后的眉微微挑起,問道:“你為何沒時間了?”
教宗陛下平靜說道:“因?yàn)槲乙懒??!?
天海圣后的眉挑的更高,仿佛是劍,將要刺破夜穹,聲音也變得銳利起來:“你為什么要死?”
教宗陛下說道:“太老了,自然也就要死了。”
天海圣后的眉如鳳翼般緩緩落下,聲音變得有些寂寥:“也對,天機(jī)要死了,你也要死了,終究都是要死的?!?
教宗說道:“而且今夜如果我不出手,會死太多人,太多人。”
……
……
光明神殿里到處都是光線,被耀的有些蒼白的石壁,悄然無聲向著兩邊分開。
石壁上的賢者像與神像,神情復(fù)雜地注視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那個人。
教宗今夜沒有穿麻袍,而是穿著神袍,戴著神冕,手里沒有握著神杖,而是拿著一盆青葉。
凌海之王與司源道人跪在石階之下,明顯受了某種禁制,無法動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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