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最近的朱洛觀星客,還是最快的無窮碧,只要趕過來,這場突然發(fā)生的、卻極有可能改變大陸局勢的戰(zhàn)斗,便有可能贏來轉(zhuǎn)機,人類世界極有可能贏來千年里最好的一次勝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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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書生知道天機老人想做些什么。
他相信這不是人族布下的局,因為就在昨夜之前,無論是軍師還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,今天他會出現(xiàn)在寒山里。
當年在中原敗了一招后,他回到了雪老城,便再也沒有出來過,已經(jīng)千年。
像他這種境界的大人物,自有天命,其行思斷暗合天道,很難被人算入局中。
白帝城太遠,而且他非常確定,天海和教宗在京都。
只是如果真的被寒山天石大陣拖住太長時間,局勢或者真的可能發(fā)生變化。
他從來都不喜歡變化,因為變化往往就是麻煩。
現(xiàn)在輪到他來做選擇。
是趁著變化還沒有發(fā)生之前,抓緊時間全力破陣離開寒山,回到自己的國度,還是再停留一會,先把那件事情做了?
天機老人做出犧牲山道和溪畔的那些人類修行者與妖族高手,也要把他困在寒山里的決定時,很快,便想必有所猶豫。
對他來說,這時候的選擇不需要任何猶豫,甚至可以說不需要選擇。
因為在他看來,做那件事情不需要太多時間。
在他的眼里,那個少年和螻蟻真的沒有任何區(qū)別,哪怕那少年是震驚了整個大陸的修道天才。
他不再理會那些向破風(fēng)雪緩落的天石,收回視線,重新望向山道上。
陳長生和那些人類修行者就在山道上。
他很平靜,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隨著中年書生的視線重新落下,山道上的人們都絕望了。
溪畔草地上的劉青也絕望了。
就連折袖和唐三十六都絕望了。
陳長生沒有,看著微笑不語的中年書生,甚至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個不應(yīng)該這時候想起的人。
那個曾經(jīng)在百草園里和他對坐飲茶的中年婦人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不說話的緣故,他覺得中年書生和那個中年婦人有些想像。
當然,他知道這肯定是錯覺。
因為他已經(jīng)知道了這名中年書生是誰。
他知道對方是來做什么的。
十歲那年的那個夜里,大師兄搖了一夜蒲扇,對他說,只有圣人才能控制住對他的貪婪與渴望。
在此后的歲月里,他很注意隱藏自己身體的異樣,直至在周園里,那道香味讓大鵬和南客聞到了。
中年書生是南客的父親,或者便是這樣知道的。
而他當然不是圣人。
他是魔鬼。
陳長生覺得在中年書生的視線里,自己是****的,躺在濕乎乎的砧板上,已經(jīng)被開膛剖肚,渾身血污。
他不怕死,但真的很畏懼這種感覺。
他不想被當作魚肉吃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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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今天一章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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