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冷的冬園仿佛瞬間墜落到炙熱的地獄深淵里。
轟的一聲巨響,火苗亂飛,焦柳傾倒,井斷墻垮。
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那些狂暴的氣息終于漸漸停息。
宅院已成廢墟,寒潭早已不能照人。
朱洛靠著潭畔的一株殘柳,臉色蒼白,胸前滿是斑斑血漬,更嚴重的是,他的左手已經(jīng)齊腕而斷。
胖老人站在一張破爛的桌子里,肥胖的身軀將桌子僅剩的邊緣崩的極緊,似乎隨時可能破掉,滿是肥肉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喜慶的意味,也沒有帝王的威嚴,只剩下疲憊與難看。
從很多年前開始,他就已經(jīng)看到了神圣領(lǐng)域的那道門檻,如果不是忌憚京都那位的反應(yīng),或者他早就已經(jīng)邁了過去,而在先前這場戰(zhàn)斗里,他甚至已經(jīng)發(fā)揮出了不遜于神圣領(lǐng)域的實力。
可他和朱洛還是敗了,并且敗的這般慘。如果不是那道劍意的目標是朱洛,如果不是他的家傳功法與金烏劍的道源相近,不然他肯定會身受重傷,而且就算有他相助,朱洛或者這時候也已經(jīng)死了。
而他們的對手,只是蘇離的一封信。
朱洛緩緩站起身來,望向四周的原野。
往日里無限美麗的萬柳園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片焦土,遠處有些柳樹還在燃燒。
萬柳園還存在,只是已經(jīng)不復(fù)其名。
就像現(xiàn)在的他。
他很清楚,這是蘇離的復(fù)仇。
對此,他無話可說。
“京都之事,恕我無法參加了?!?
朱洛對那位胖老人說道,沒有轉(zhuǎn)身,神情有些寂寥。
胖老人知道這是必然之事,不要說朱洛可能再也無法回復(fù)全盛時期的境界實力,甚至極有可能離開八方風(fēng)雨的行列。
對朱洛來說,現(xiàn)在怎樣安排家族與絕情宗的將來,才是最重要的事情,因為那才是他真正的后事。
胖老人搖晃著如山般的身軀,向萬柳園外走去。
在漢秋城外,他在下屬們的幫助下,有些艱難地爬上一座巨大的車輦。
一位臉上敷著粉、聲音有些尖銳的中年人,低聲說道:“王爺,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“你知道嗎?我原本想著,大事若成,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梁王府的那座大輦奪過來。”
胖老人瞇著眼睛,望向潯陽城的方向,難過說道:“現(xiàn)在卻不知道,我這輩子究竟有沒有機會坐上去?!?
他望向的是潯陽城,實際上望的是京都。
他說的是梁王府的大輦,實際上指的是京都皇宮那把座椅。
那位中年人先前已經(jīng)被萬柳園處發(fā)生的異變驚的極為不安,此時聽到王爺?shù)母锌?,更是不安到了極點。
他和那些軍士文臣都是王府的屬官,卻只能聽京都的命令。這些年,他和那些下屬們冒著極大的風(fēng)險,幫助王爺四處奔波呼喊,如果王爺大事不成,他們哪里還會有活路?
“無窮碧進京都了?!?
中年人想讓王爺重振一下信心,趕緊把剛剛收到的消息說了出來。
胖老人有些意外,無窮碧雖然也是八方風(fēng)雨,但從來不在他的招攬目標之中,因為那也是個女人。
那個老道姑去京都做什么?會不會有什么變數(shù)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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