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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何橋一戰(zhàn)已經結束,事后引發(fā)的議論卻很難在短時間內平息,光明正殿里的大人物們交談時的主要內容,還是圍繞著這件事情,以這些大人物們的眼光與境界,事后冷靜下來,稍一回想便明白,徐有容沒有動用天鳳真血,就是刻意要把自己壓制在正常人的程度,想要堂堂正正地憑借實力面而不是天賦戰(zhàn)勝陳長生,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會認為陳長生是勝之不武,因為他們也很清楚,陳長生也沒有動用最強大的手段,比如當初在潯陽城雨戰(zhàn)里,他受了朱潯一劍而不死的方法。
便在這時,光明正殿里忽然響起莊嚴仁慈的音樂聲,最深處的石壁緩緩開啟,光線四處溢散,大殿兩側的石雕泛著光澤,殿內眾人趕緊整理衣裝,肅容排列,對著從石壁里走進光明的教宗陛下謙卑行禮。
教宗陛下在大騎士長與數(shù)位大主教的簇擁下,緩步走上高臺,司源道人和凌海之王自然也在其間,英華殿大主教茅秋雨站在最后方,令人們有些吃驚的是,那根代表著國教權柄的神杖,這時候被他捧在雙手里。
沒有任何繁復冗長的程序,茅秋雨平靜地開始宣讀陳長生替國教立下的功勛,從大朝試到天書陵,從周園到今晨的奈何橋,甚至就連國教學院的新生——這件本來是國教禁忌的事情——也成為了他功績簿上的一筆。
本來就是國教的慶功宴,慶的當然就是陳長生的功跡,茅秋雨宣讀這些,是所有人都提前想到的事情,只是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情,除了茅秋雨和教宗大人之外,沒有一個人想到。
茅秋雨在宣讀完陳長生的功績后,沒有如人們以為的那樣,直接宣布國教對他的獎賞,而是平靜地走到了教宗陛下的身旁,便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里,教宗陛下伸手接過神杖,說道:“以此賜福于他。”
光明正殿里鴉雀無聲,沒有一個人說話,因為人們太震驚了。
現(xiàn)在陳長生是國教學院的院長,在很久以前他就是教宗陛下的師侄,只不過沒有人知道,天書陵之后,整個大陸都知道了教宗陛下的安排,知道陳長生會成為下一代的教宗,但那終究只是猜測或者說是推論。
今天是猜測得到證實、推論變成現(xiàn)實的一天。
教宗陛下把象征著國教權柄的神杖交給了陳長生,這也就是向整個世界宣布了他就是自己的繼承者。
光明正殿里的寂靜持續(xù)著,不是詭異也不意味著會發(fā)生什么波瀾,沒有人敢在這里違逆教宗的意志,只是人們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,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,但比人們想象的要早了很多,沒有辦法不震驚。
陳長生才十六歲。
曾經被整個大陸認為,最有希望接過這根神杖,繼承教宗之位的司源道人和凌海之王,臉色異常難看,他們本以為自己至少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可以用來改變教宗的意志,卻沒有想到,教宗陛下根本沒有給他們留任何時間。
他們很清楚,為何教宗陛下會選擇在此時確定陳長生的繼承者之名。
如果是以往,國教新派比如他們和他們的支持者,或者還可以用陳長生太過年輕,需要再被觀察一些年頭作借口,拖延教宗作出決定的時間,但現(xiàn)在大陸已經有了一位十六歲的南方圣女,再多出一位十六歲的候選教宗又算什么?
更不要說,這位候選教宗今天才剛剛勝了那位南方圣女。
大殿里的寂靜繼續(xù)著,漸漸的人們覺得有些不對勁,就算人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,那么陳長生呢?
就算他也很吃驚,這時候也應該站出來感謝教宗大人的賜福,然后接受殿內眾人的祝福才是。
茅秋雨的視線在殿里來回了一番,眉頭深皺,有些不可思議問道:“陳長生呢?”
在大殿某個角落里的人群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,同時響起了一道有些不安的聲音。
“他……他……他……中午太高興吃多了,有些拉肚子,托我給大家……請個假?!?
今夜國教慶功,教宗陛下親授神杖,確定國教繼承者之位的時候……當事人居然不在?
光明正殿里一片嘩然,人群如水一般分開,把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露了出來。
唐三十六低著頭,舉著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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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下章十二點前應該能出來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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