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夏某日,唐三十六斷了那名離宮附院教習的手,第二****一劍重創(chuàng)那名天海家的高手,接著再勝兩場,第三****干凈利落地連勝兩場,第四****云淡風輕地再勝一場,第五****氣吞萬里如虎連勝四場,至此,他代表國教學院出戰(zhàn)十二場,連勝不敗。
國教學院門前變成了一片花海,百花巷第一次名符其實,更喜悅的還是巷外賣花的小販和涼棚里開莊設賭的四大坊,無論賠率怎樣變化,下注的內容怎么調整,只要人們越來越關注,那么商人們便總能借此獲得最大的利益。
人們都在議論,到底唐三十六的連勝究竟能夠持續(xù)多何時,同時真正確認,自幼便有天才之名的汶水唐家少爺,果如天機老人在去年青云換榜時的點評那樣,只要勤于修行,境界實力果然可以輕易地突飛猛進,一日千里,有人已經開始琢磨,如果今年點金榜換榜,十七歲的他會走到哪一步。
如前些天一樣,唐三十六站在花瓣構成的海洋里,神情平靜,仿佛根本不為這些美麗的景象與街上那些少女的喊聲所動,心里卻在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事情——最近天氣有些熱,巷外賣花的小販從青丘郡運過來的鮮花生長的過于豐茂,他站在花海之中,總覺得自己站在一大堆肥嫩的五花肉里。
“果然了不起?!比巳豪锖鋈豁懫鹨坏览淠穆曇簦骸拔液芎闷妫绻F(xiàn)在點金換榜,你能夠排在第幾。”
隨著這道聲音響起,一個穿著黑色布衣、渾身泛著寒意的男子緩步走到了國教學院門口。
這個問題是現(xiàn)在京都很多人都很好奇的問題,但沒有誰比這個男子問出來更合適,也更有力量。因為這位黑衣男子正是點金榜上的強者,排名二十七,聚星初境,姓墓名老板,就叫做墓老板,事實上,他也確實是位做墳墓生意的老板。
墓老板自幼生活在南方幽嶺一帶,修行的法門偏于陰毒地火一流,戰(zhàn)斗手段詭異莫測,便是同境界的強者,也很難在單人對抗中戰(zhàn)勝他。他是天海家的客卿,如周自橫一樣,也有宗祀所教習的身份,所以他有挑戰(zhàn)國教學院的資格。
隨著墓老板登場,國教學院門口的溫度瞬間降了不少,盛夏里平空多出數(shù)道寒意。
人群下意識里向外避讓,少女們的喊聲也變成了擔憂的竊竊私語。
今日前來挑戰(zhàn)國教學院的人,都是昨天夜里便遞交了挑戰(zhàn)書,唐三十六對此人的出現(xiàn)并不意外,并且已經提前做了很充分地準備。他知道自己不是墓老板的對手,因為他不是陳長生這種變態(tài),能夠越境戰(zhàn)勝聚星境。
所以他不準備和這個人打,直接從懷里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。
“天海家一年給你三千兩白銀和一袋晶石,我現(xiàn)在手邊暫時沒有多余的晶石,只有三萬兩銀票。”
正如天香坊管事們給他提供的情報一樣,看到他手里厚厚的那疊銀票,墓老板的臉色頓時變了,眼睛變得無比明亮熾熱,便是身上的陰寒氣息都消減了很多?!皇莻€極其貪財之人,唐三十六看著墓老板臉上掙扎的神情,微笑想著。
緊接著他想起自己在大朝試上只用了一只燒雞就搞定了折袖,又覺得自己確實骨骼清奇,血統(tǒng)不凡,真真是做生意的天才。
看著這幕畫面,街巷里的京都民眾目瞪口呆,心想難道還能這樣?
令唐三十六有些遺憾、卻讓來看熱鬧的京都民眾高興的是,墓老板最終還是抵抗住了金錢的誘惑。
“我確實喜歡錢,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錢更重要的東西。”墓老板看著唐三十六遺憾說道:“你懂的?!?
唐三十六懂,對墓老板這種陰邪小人來說,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是什么正義、承諾之類的事物,只可能是天海家捏著他的把柄,或者,更多的錢。
墓老板從弟子手中接過一截黑色的短槍,走到花海邊緣。
那把槍應該是由精鐵打鑄而成,不知為何特別短,想必在戰(zhàn)斗中槍法應該極為陰險,但最陰險的是槍頭上那些可怕的毒素侵染。
“這樣也行嗎?”唐三十六看著巷子對面茶樓里喊道。
離宮教士負責保護國教學院的安全,但真正有資格確認諸院演武公正的人……在那間茶樓里。
整座京都只有極少數(shù)人知道,這些天里,英華殿大主教茅秋雨和折沖殿大主殿司源道人,有時候會坐在小樓里飲茶。
茶樓里沒有聲音,說明司源道人與茅秋雨并不認為那截淬了毒的短槍違反規(guī)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