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風(fēng)景?”
梅里砂大人望向窗外燃燒的晚霞,渾濁的眼神被艷光洗的清澈了些許,神情微異問道:“難道從清晨到現(xiàn)在,他就做了這么一件事?”
“是的?!毙两淌坑行┚o張,低聲應(yīng)道:“他已經(jīng)繞著天書陵逛了整整一圈。”
梅里砂微微皺眉,房間里無比安靜,氣氛瞬間變得格外壓抑。
就在辛教士以為會迎來一場怒火的時候,卻聽到了一道笑聲。
老人家的笑聲有些沙啞,但聽得出來,是真正愉悅開心地笑,沒有別的什么情緒。
“在天書陵里,不看天書只看風(fēng)景?”
梅里砂扶著椅扶手,緩慢地站起身來,然后在辛教士的攙扶下,走到窗邊,望向南方那座仿佛在暮色里燃燒的青丘,笑著搖了搖頭,然后沉默了很長時間,緩聲說道:“我很好奇,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呢?”
……
……
大明宮偏殿里,莫雨擱下剛剛批完的奏章,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看著殿前將要落下的太陽,想起今天是大朝試考生進天書陵觀碑的第一天,望向身旁的女官問道:“情況如何?”
女官將那些年輕考生們從離開皇宮到進入天書陵的過程匯報了一遍,詳略得宜,重要的事情沒有任何遺漏。
莫雨卻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遺漏了,微微蹙眉問道:“陳長生做了些什么?看到第幾座碑了?”
那名女官沒有想到莫雨姑娘居然會關(guān)心單獨一名考生,微怔之后,趕緊去找到記錄呈了上去。
莫雨翻開記錄隨便掃了一眼,神情驟變,細(xì)眉微挑,霜意上面,說道:“這個家伙,他究竟想做什么!在這等緊要關(guān)頭,居然還要浪費時間!”
……
……
相同的情報,在正午的時候,便已經(jīng)被送進了天海家。
國教六巨頭里,留在京都的三位圣堂大主教,坐在離宮正殿里,看著天書陵處傳回來的消息,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今天,整座京都城都在關(guān)注著陳長生在天書陵里的動靜,因為他是今年大朝試的首榜首名,因為他如此年輕便已經(jīng)通幽,更因為教宗大人已經(jīng)兩次通過某種方法表達了對這名少年的善意與愛護,人們很想知道他在天書陵觀碑悟道,會不會再次帶來什么震驚。
陳長生做到了,他再次震驚了京都。
整整一天時間,他什么都沒有做。觀碑悟道?他一座石碑都沒有看,他甚至都沒有真正走進天書陵里,他只是圍著天書陵逛了一圈,看了很多風(fēng)景,發(fā)了很多呆,就像是一名真正的游客,還是最有閑的那種游客。
……
……
_f