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醫(yī)療檢查設(shè)備送來了嗎?”一個老頭問道。
“送來了!”飼養(yǎng)員忙道,“真池集團(tuán)一大早就送了一批新設(shè)備過來!”
池非遲:“……”
自家老爸的集團(tuán)又出來刷存在感了。
不過大山先生還有魄力,要是熊貓能好,真池集團(tuán)提供了設(shè)備,無形之中就打了一波廣告,要是大熊貓不能好,說不定集團(tuán)會被遷怒。
這時候負(fù)責(zé)提供醫(yī)療檢查設(shè)備,是一場豪賭。
“我們進(jìn)去觀察一下,”相馬拓鄭重說著,還不忘轉(zhuǎn)頭提醒池非遲,“別亂接近,跟著我。”
進(jìn)了場館,一群人沒貿(mào)然靠近,只有飼養(yǎng)員拿著新鮮的竹子慢慢過去。
還沒接近旁邊,大熊貓撐起身,一巴掌拍到地板上,咆哮了一聲,情緒顯得十分暴躁。
池非遲也確定這只大熊貓心情暴躁,因為聽在他耳朵里,那聲咆哮是——
“滾!摸挨老子!”
見飼養(yǎng)員沒敢接近后,大熊貓又躺平在地上,“唉……”
池非遲觀察了一下,覺得這只大熊貓身體沒病,可能是有點雙相心境障礙,也就是所謂的躁郁癥,情緒異常高漲和異常低落交替。
不說得那么嚴(yán)重的話,就是……心情不好!
旁邊,五個老頭還在跟飼養(yǎng)員了解著情況。
池非遲就在一旁盯著大熊貓看。
被盯了一會兒,大熊貓也發(fā)覺不對勁,撐起身子一看,對上一雙帶著寒意的紫眸,心里莫名的就慌了一下,“你……看啥?”
池非遲是不知道怎么開口,他前世不是四川人,不會說四川話,如果非要說的話,也說不標(biāo)準(zhǔn),而且就知道那么幾句……
“哈兒?!?
嗯,就是瓜娃子,傻瓜的意思。
大熊貓一下子坐直了身,雙手搭在腿旁,瞪著池非遲。
這動靜立刻驚動了旁邊的一群人,所有人靜了下來,看著突然坐起來的大熊貓。
接下來池非遲就不會說了,用標(biāo)準(zhǔn)的普通話問道,“想家了?”
這一句,大熊貓能聽懂,它記得離開的時候,奶爸奶媽沒說方的時候,就用普通話這么說過——
想家了……想你的……乖……
下一秒,一道影子以飛快的速度撲向池非遲。
咚——
池非遲沒想到大熊貓會撲過來,忘了反應(yīng),直接被撲倒在地。
兩輩子,除了妹子以外,他第一次被別的生物撲倒……
大熊貓頭拱在池非遲懷里,“嗷嗷嗷嗚嗚……”
非赤原本被嚇了一跳,差點要冒頭咬熊貓了,不過聽著熊貓低低的叫聲,愣了一下,“主人,它是不是很難過???”
“嗯?!背胤沁t應(yīng)了一聲,抬手拍了拍趴在身上的大熊貓的背,“乖?!?
“嗷嗷嗷嗚嗚嗚……”
大熊貓一聽到熟悉的字眼,哭得更難過了。
池非遲沉默著,他……大概不會安慰人,也不會安慰動物……
午后,陽光透過玻璃照進(jìn)場館。
一群人愣愣看著被撲倒的池非遲,看著那只往池非遲懷里亂蹭亂叫的黑白團(tuán)子,忘了該做什么反應(yīng)。
沒人知道,黑白團(tuán)子接連不斷而急促的鳴叫,是他們聽不懂的嚎啕哭聲……
“嗷嗚嗚嗚……嗷……嗷嗚嗚……”
池非遲默默幫黑白團(tuán)子拍著背。
穿越過來這么久,這是他聽過最豪放的哭聲,也是……聽著最心塞的。
“這個……”一個老頭回神,“是不是池先生身上有什么氣味,刺激到它了?”
“來,先拉開,”相馬拓輕手輕腳地上前,低聲道,“小心點,別傷到大熊貓?!?
聽到這話的池非遲感覺更心塞了。
被撲倒的是他啊……
“別哭了,他們過來了……”池非遲輕聲對大熊貓道。
這次是用日語,他跟動物溝通,應(yīng)該不分語種,他想試試對老鄉(xiāng)有沒有用。
“嗚嗚嗝……”大熊貓哭得抽了一下,轉(zhuǎn)身一副‘我超兇’的模樣朝靠近的人咆哮,“滾!莫挨老子!”
一群人遲疑著,沒再上前。
池非遲拍了拍黑白團(tuán)子,“先松手……”
“不松!”大熊貓轉(zhuǎn)回身一趴,緊緊抱著池非遲,“我可以不說方我不松!”
池非遲一陣語塞,這不是說不說方的問題吧,“跟方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你不會說,我說了你也聽不懂,我就不說了,你別跑,”大熊貓抱緊池非遲,幽怨碎碎念,“那些人很煩,他們不讓我打滾,不讓我爬樹,洗澡洗澡洗澡洗澡洗澡,我不想洗,他們還給我洗,我想你陪我一會兒,我就不松手,只要我不松手,你就出不去……”
池非遲:“……”
說起來,這個場館是太干凈了點,跟人住的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