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窗外傳來汽車駛離的聲音,竊聽器里除了淺淺的呼吸聲,沒有再傳出任何動靜。
枡山憲三松了口氣,在控制臺上按了錄音,放下耳機。
他知道愛爾蘭跑過來,是因為擔心他最近事情太多,想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,他也沒法責備,甚至因為這份心意,他還會幫忙隱瞞。
不過,這事確實不是愛爾蘭能幫上忙的。
就算是他,也不確定池非遲是不是自己人,如果不是自己人,那一位怎么會讓自己把池非遲放在身邊,可如果是自己人,那一位的要求又太奇怪了一些……
‘調查、了解池非遲這個人,事無巨細,全部都要,無論經歷、性格、喜好,并進行監(jiān)視。
他借住的期間正常行動,即便是被他發(fā)現了也無妨。’
從這點來看,像是組織里的自己人,屬于被懷疑后需要調查、監(jiān)控起來的人。
不過,之后的……
‘如果他發(fā)現你的事情,打算聯絡警方,就立刻將人控制起來,等待下一步指示。
如果他發(fā)現之后沒有聯絡警方,無論他有什么反應,都匯報告訴我。
另外,盡快完成那個測試!’
很奇怪,如果池非遲是組織成員,發(fā)現了他的行動并打算聯絡警方,就已經是背叛,要求應該是處理掉才對。
還有那個測試,是指讓池非遲看到某人被擊殺,并留意池非遲的反應。
那個人的信息他在池非遲入學信息里看到過。
日本小學在上學六年期間,都會要求學生在班級里飼養(yǎng)某種小動物或者植物,池非遲在小學時候養(yǎng)過一只倉鼠,不過就像他感慨的,小時候就是個酷男孩,無論從照片還是記錄上看,都跟那些跳脫的小孩子不一樣,但也是個問題男孩,跟同學有些格格不入。
日本太過于注重團體,異類總是會被排擠,而被孤立的結果就是,池非遲辛苦照顧了一年的小倉鼠死了,在記錄里提到過這件事,不是很詳細,只有三個嫌疑名字,測試中需要死的目標,就是其中一個。
觀察池非遲的反應,確實是個很奇怪的要求……
不過,侍奉那位多年,他也了解一些那一位的作風,是不是組織成員、什么時候加入的,這些都不需要去想太多,因為可能是、可能不是、可能是新人辯識可信程度、也可能是加入多年的人被懷疑,他只需要去做就行了,而且需要保密。
除非是池非遲被加入追蹤、處理名單,這些信息才會對其他成員公開。
只是從‘控制住、等待下一步指示’,他看出了一些不同,那一位對這件事很重視。
而且這件事保密程度很高。
而從現在的信息來看,池非遲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唉,自己到底是組織的老人,那一位果然還是比較信任自己。
就是可惜了,那一位沒讓愛爾蘭摻和進來的打算,對愛爾蘭的信任恐怕還是沒法跟自己這些老一輩比啊……
……
晚上9點。
池非遲睡醒,房間里一片漆黑,伸手摸到手機看了一下時間,燒好像退了,不過嗓子更難受了。
起身開燈,出門洗漱,準備吃飯。
“哦?你醒了啊?”枡山憲三坐在客廳里看電視,聽到身后有動靜,轉頭笑得慈祥,“廚房里留了吃的,還熱著,餓的話自己隨便吃點?!?
池非遲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,停下腳步,轉身,上樓。
枡山憲三:“……”
這是什么情況?
正在枡山憲三考慮是去書房聽聽竊聽器里有沒有聲音,還是等一下再去聽錄音的時候,池非遲又下樓了,拿了一塊寫字板,走到沙發(fā)前,用筆寫了兩個字,讓他看寫字板——
謝謝。
枡山憲三懵了一下,才反應過來,這是謝謝他給留飯,“不用客氣,不過你這是……”
池非遲又把寫字板上的字擦掉,重新寫了一句,給枡山憲三看:
嗓子太疼,說不出話。
枡山憲三汗了一下,這樣的話,他在池非遲房間放的竊聽器就沒了一半的效果了嘛,池非遲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打電話給誰了,不過算了,聽聽池非遲在做什么也好,“啊,原來是這樣,那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醫(yī)院看看?”
池非遲寫字:不用,我有藥,您忙,不用管我。
說完,就自己去廚房了。
枡山憲三坐在沙發(fā)上,扭頭目送池非遲進廚房,雖然池非遲挺客氣的,還專門跑上樓拿寫字板跟他說‘謝謝’,但……
跟一個不說話、一臉冷漠的人,感覺不太好相處,現在溝通都麻煩,他連套話都會很辛苦。
池非遲去廚房看了一下,大概是枡山憲三上了年紀,注重養(yǎng)生,飲食比較清淡,沒有辣的,正適合他。
而且還放在微波爐里保溫,拿出來吃也不冷,這點好評。
吃過飯出廚房,枡山憲三還在客廳里,似乎在跟商業(yè)伙伴打電話,談著汽車銷售的事。
池非遲又去吃了感冒藥,上樓回房間,開電腦,上游戲,通過了灰原哀賬號的好友申請。
看列表,灰原哀、非墨、安室透都在線,不過風見裕也不在,問了一下,才知道那三人……不,兩人一烏鴉已經玩到一起去了,還把他拉進臨時聊天群組。
乖小貓:你感冒好點了嗎?
零一二:顧問,你感冒好點了嗎?
不是黑:老大,感冒好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