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鬼!
我在心里慌亂的祈禱著,可身體壓根不聽使喚的升起了跟上一次同樣的動靜,而且比那次更加急劇,不知不覺我已經(jīng)汗流浹背,身體竟因這樣的刺激而慢慢恢復(fù)了力氣。
我不得不承認(rèn)這是件壞事,但同時也是件好事,我咬著牙關(guān)與體內(nèi)猶如黑洞般的強(qiáng)烈欲求苦苦抗?fàn)幹?,聚精會神的開始令自己脫臼。這個過程非常疼,但這是我唯一獲得自由的辦法。將拇指并攏到掌心,腳趾并攏增加與床的摩擦力,然后猛烈的晃動拉扯著手銬,撞擊自己的虎口,如同錘子砸擊手指的劇痛一次次襲來,令我差點就要暈厥過去,但我立刻便聽到骨頭錯位的兩聲悶響———
我的拇指底部呈現(xiàn)出一種畸形的彎曲角度,折貼在了手掌上,指縫間生長出來的蹼膜可憐兮兮的耷拉在手背上,就像一雙萎縮的鱷魚爪,噢,還是奧爾良烤鱷魚爪,因為我的手非常紅。我噙著疼出來的眼淚,禁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,臉上的肌肉卻在抽搐,如果有人現(xiàn)在看見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嚇個半死,我一定比厲鬼笑的還難看。
但是更令我開心的是,我的發(fā)情期似乎因疼痛而提前結(jié)束了,盡管也許是暫時的,但至少它不必像上次那樣折磨我整個晚上。
小心翼翼的將手從手銬里抽出來后,我又將拇指按在床板上,深吸了一口氣送它們歸了原位。這次的疼痛比脫臼還要命,我咬著床單幾乎慘嚎起來,但所幸的是不爭氣的眼淚也被疼得縮了回去,取而代之的是頭上滴下來的斗大汗珠。
該死的,這個時候倒出了足夠的汗了。fuck,fuck,fuck!
我在心里大罵著捉弄我的老天,甩了甩紅腫著、但好歹沒報廢的雙手,長舒了一口氣,正打算站起來,身后的艙門傳來“啪嗒”一聲響聲,嚇得我打了個哆嗦,心里大叫著糟糕。回過身去,我果然便看見萊茵從門外走了進(jìn)來,并在目光落到我身上的瞬間,反手鎖緊了艙門。
“你怎么了,德薩羅,你的眼睛,你的耳朵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出乎我意料的是,萊茵并沒有首先因我脫身而感到驚愕,而是瞪大了眼睛,盯著著我的臉上下打量起來。我下意識的朝左側(cè)的窗戶望去,玻璃的反光上映出我的模樣———我的雙瞳在黑暗里散發(fā)著幽幽的銀光,耳朵上如阿伽雷斯那樣長出了兩片薄薄的“翼”。
我僵硬的抬起手,摸了摸自己的臉,卻還沒有來得及吃驚,就從反光里瞥見萊茵的手探進(jìn)腰間,也許是打算取出什么東西來制服我,我的心中立刻警鐘大作,在他猱身撲向我的時候迅速閃到了床的另一側(cè),看清他的手上原來抓著一個注射器。
“別碰我,萊茵。正如你所看到的,我已經(jīng)不是一個人類了,你最好離我遠(yuǎn)點!”我陰戾的抬起眼皮盯著他,而他卻不依不饒的撲將過來,抓著針頭就想往我的身上扎,我奮力揮擋著他的胳膊,使針管從他的手中飛脫出去,可由于地理劣勢,我的身體依舊被他堵在了墻角,借助比我魁梧不少的身型壓制著我,剛脫臼的雙手更成為了我最大的破綻,讓我一時間無法與他抗衡。
萊茵死死的扳住我的頭顱,迫使著我仰起下巴與他對視,粗重的呼吸里仍然浸染著濃重的酒氣,他的眼睛像在燃燒:“德薩羅,不管你變成什么東西,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,你知道嗎?”
說著,他低下頭就想來吻我的嘴,我則發(fā)起狠勁來,抬起頭照著他的腦門狠狠一撞,而剎那間,我的身體里也噴涌出一種氣流般的力量,鼓脹滿了我的每根血管,我竟然聽到一種電流灼燒皮膚的嘶拉聲,眼前的空氣中驟然炸開一小串火星,將萊茵猝不及防的彈了開來,一下子重重撞在了墻壁上。他瞠目結(jié)舌的望著我,好像見到了魔鬼,卻立即又不死心的向我撲來,我則搶先一步跳到了床上,朝他縱身撲去,騎在他的身上將他重新撞向墻壁,并用手肘狠狠擊打他的腦袋,幾乎是眨眼的時間,我便感覺到萊茵的身體軟塌塌的癱了下去,最終暈倒在了地上。
我低頭拎起他的衣領(lǐng),又朝他補上了兩腳,確認(rèn)他是真的暈過去以后,我才將他翻了過來,迅速的從他身上摸出了槍和鑰匙,并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換上,最后將他以牙還牙的銬在了床頭。我真的很想殺了這個抹去我的國籍,毀了我的未來的納粹瘋子,但當(dāng)我握著手里冰冷的槍,對準(zhǔn)了他的頭顱的時候,我發(fā)現(xiàn)殺人并不是一件那么輕易的事,我并不是個天生冷酷的殺人者。我的手在微微發(fā)顫,手指甚至扣開了保險栓,槍頭頂在他的太陽穴上,心里清楚假使我現(xiàn)在不干掉他,將來會引起更大的麻煩,可外面時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卻提醒著我,此時絕對不能這么做。
一旦槍聲響起,其他人聞聲尋來,發(fā)現(xiàn)萊茵死在我的手里,我將沒有任何機(jī)會逃出去。
這樣思考著,我也不由為不用親手殺人而如釋重負(fù),為了確保萊茵多暈兩天,我用槍托在他腦門上狠狠砸了兩下,又撿起他剛剛準(zhǔn)備用來對付我的那管針劑,打進(jìn)了他的身體里。
好好享受幾天的睡眠吧,伙計。我拍了拍他的臉,把槍別回了后腰里,觀望著窗外,靜靜的等待著,等到不遠(yuǎn)處巡邏的武裝人員都看上去疲倦不堪了,我才用手肘干脆利落的打碎了玻璃,然后如同一只靈活的魚般鉆了出去,落在了下層的甲板上,卻立即為腳下的情景大吃了一驚。
我身處的正是底艙的頂部,腳下是一扇扇密閉的、中心嵌有一個圓型凸起的玻璃窗的艙蓋,里面關(guān)著的正是那些人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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